裴千夜後麵的話沒說完,但周業成也聽明白他的意思了。
隋家霸占著醫藥市場這麼久,早就引人嫉妒了,隻是沒人能夠與之抗衡而已。
裴千夜說得對,隋承軒隻是損失一單生意而已,大不了他以後不偷懶了,多幫他賺回點。
可如果他要是不從裴千夜的話,那他損失的,可就一輩子都不補回來了。
周業成在心裏經過反複思量之後,終於一咬牙,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裴千夜心裏懸著的那塊石頭,也才因此落了地。
其實,他並不如表麵上那麼從容。
讓一個壞人突然去行善,並不容易,但是讓一個好人突然去做壞事,也不如想象中那般容易。
心裏,終究是有愧的。
周業成都55歲了,他還這般嚇唬人家。
周業成答應了裴千夜以後,哪裏敢在這裏多待,屁滾尿流地就離開了。
裴千夜起身招來服務員買單,走在包廂外麵的走廊上,不經意一晃眼,突然看到走廊的盡頭似乎有兩個熟悉的身影。
裴千夜心裏一緊,趕緊快步追了上去,果然在走廊的盡頭追到了隋千歌和裴千臣二人。
不知為何,看到兩人在一起,裴千夜的心裏,突然出奇地憤怒。
他走過去拽住隋千歌,眼底有情緒在隱忍地起伏,“你在這裏做什麼?”
隋千歌剛剛和裴千臣吃飯的時候,貪杯喝得有點醉,此時被裴千夜一拽,就有些站不穩,迷迷糊糊地看著裴千夜,“千夜,你……你怎麼在這兒?你怎麼有……重影啊……”
裴千夜這個氣啊,不由分說地拽起隋千歌就走,卻被裴千臣給攔住了——
“二弟,見到我這個大哥也不打聲招呼的麼?”
裴千夜抿了抿薄唇,“現在是在外麵,不是在父親麵前,我想你我二人也用不著再裝什麼兄友弟恭了吧?”
裴千臣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你說得也對,不過你想從我麵前帶走我的客人,也該問問我的意見吧?”
“她是我的未婚妻。”意思是,他有權帶走隋千歌。
“你說這句話的時候不覺得虧心麼?”
“你——”裴千夜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裴千臣就是在故意激怒他,好去父親麵前告狀,他是不會上當的。
裴千夜不再說話,再一次拽起隋千歌朝著出口處走去,這一次,裴千臣並沒有阻攔,隻是看著兩人的背影,眼神逐漸變得幽深。
裴千夜扶著微醺的隋千歌,終於忍不住出口數落她,“不是告訴過你少和裴千臣打交道麼?為什麼不聽話?”
隋千歌聽得迷迷糊糊的,回答得也迷迷糊糊的,“我找不到人陪我吃飯……他陪我吃飯……”
裴千夜聽得又是氣,又是好笑,“一頓飯就把你騙過去了,你還說你多聰明呢!”
“才不是,他是裴千臣,是你大哥啊……”
“所以呢?”
隋千歌低聲嘟囔著:“我想你們兄弟感情好,不想你們有嫌隙……”
本就是兄弟,就該共同進退,互幫互助的啊。
就像她和隋少謙一樣,他們雖然很少見麵,但是卻彼此牽掛著對方。
這才是真正的手足之情,她希望裴千夜能夠體會到,不要因為上一輩的事,就錯過了這世上很多美好。
沒想到裴千夜剛剛隻是佯裝生氣,聽到隋千歌這句話卻是一下子變了臉,“少自作主張!”
說完,一把將隋千歌軟綿綿的身子扔開,徑直往前走了去。
隋千歌雖然有點醉了,但還沒喪失思考能力,知道裴千夜是生氣了,趕緊搖搖擺擺地追了上去。
此時兩人已經走到了大街上,大街上車裏行人都很多,隋千歌那隨時都有可能跌倒的走姿,最終還是讓裴千夜停下了腳步,轉回頭去扶著她點。
心裏不由想:在不熟悉的男人麵前還敢喝這麼醉,這人簡直就是缺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