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梅寒一個人回到家中,媽媽他們還在醫院。手術還在做,媽媽的意思也是讓梅寒先回家,醫院人太多也不好。其實媽媽是害怕梅寒在醫院看到自己脆弱的樣子。。。
梅寒一個人在家回憶起長大這些年生活中的點點滴滴。爸爸從來沒有打過自己,在那個年代真的不容易的。自己想要什麼,爸爸是真的會想辦法弄給自己。有一次自己看電視節目出現了披薩,那時候小。對這個很好奇。爸爸知道了,就直接出去想,來回三個小時,做公交才弄回來的。梅寒那個年紀看這個事情隻能是那麼喜悅,如果是現在的年紀看來隻能是一陣苦楚。。。
最終還是沒有出現大家都希望的奇跡,一周後。父親已經腦死亡。
家裏在等一個決定,這個決定就是要不要拔管子。即使是耗在重症監護室,腦死亡的人也不會再清醒。但是家裏任何人都知道這個決定不應該出自他們的口,當大家都知道會是這個結果的時候,也隻能選擇沉默。
“拔”今天放學以後就早早到醫院的梅寒,在知道這情況後,猶豫過後,堅定的說了出來。
其實這是小梅寒這輩子第一次做決定,過去因為被父母嗬護的很好,不需要思考這些。說完小梅寒就一個人去衛生間了。
“舍得不?不再等等嘛?”說這話的是主治醫生,原來他跟著梅寒走向衛生間,在人少的地方叫住了他。
梅寒轉頭看了一下,又失落的轉了回去。“這個決定隻能我來做,如果是親戚們說這話,以後可能會被人認為是心狠。如果是我媽做,別人會覺得她對我爸爸太殘忍。隻有我做,因為年紀小,而且我是爸爸唯一的孩子,爸爸也最疼愛我,他也會原諒理解我的。至於別人怎麼看我,已經不重要了。”說完梅寒就走進洗手間,他在裏麵待了很久,隻聽見水龍頭的聲音,別的就什麼都聽不到了。
最後一次進入爸爸的重症監護室,在這邊住了一個星期的爸爸已經瘦的脫形了,因為這段時間他隻能掛著葡萄糖維持著這一絲的生機。這個房間不能進入太多了,就媽媽和小姑和他,三個人準備拔罐後擦身子。
“可以拔了嗎?”醫生小聲的問了句
“等一下,一會就好”說著,梅寒走到父親的床邊。突然做了一個震驚大家的舉動,他跪在父親旁邊。
“老爹,我沒跪過你,給你跪一次。我以後會好好的,會照顧好媽和這個家的。如果真有下輩子,我做你爹,還你這輩子對我的一切。”醫生默默的看著並不急促,小姑和媽媽已經泣不成聲。
三天後,父親就下葬了。那天天空沒那麼灰暗,火化前告別了已經看不出來是爸爸的遺體。等了半個多小時,工作人員拿著紅布包著的骨灰盒出來,小梅寒就接了過去。別說這盒子還蠻重的,原來一個胖胖的人,火化後就這麼點,但是還是那麼重。。。
上山後,封墓之前,小梅寒把他這幾年寫的散文小本子和爸爸最喜歡的圍棋放了進去。這就算是最後的送別了。全程小梅寒沒流過一滴眼淚,親人們倒是泣不成聲。
“為什麼哭不出,因為最疼的時候是哭不出來的。”小梅寒終於理解這一句話的意義。
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勞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