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彤像是安慰陸青嵐般地,給他講解著即將前往的目的地的事情。
“日本人呐,都是超有禮貌的哦。雖然未必脾氣好啦。我第一次去日本的時候借了輛自行車,騎在馬路上。當我覺得四周好像有些過於寂靜的時候,回過頭一看,發現身後跟著十幾輛小轎車,就那樣慢慢地開著,也不按喇叭。我嚇了一大跳地連忙靠邊,後來才知道日本人騎自行車是在人行道上的。
陸青嵐配合著齊彤爽朗的大笑聲幹笑了幾聲,但是齊彤也看出了陸青嵐的意興闌珊。
“你知道嗎?日本有種棺材旅店哦。我誤闖進去過一次,裏麵每間房間隻有半米高,一米來寬,兩米來長,坐都坐不起來哦,住在裏麵就隻能仰麵躺著。不過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裏麵既有電視也有衣架和閱讀用的台燈。不過因為每個房間都像極了棺材,所以名字不怎麼吉利呢。”
“唔……真是糟糕呢……”
“是啊是啊。怎麼說呢,當時我覺得日本人實在是太有忍耐力了。”
“嗯……唉……”陸青嵐敷衍著齊彤,歎了口氣。他也知道齊彤是一片好心,可是他實在是笑不出來。現在的他才發現林秀幸發怒對他來說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並不是因為他愛著林秀幸,而是因為他沒有林秀幸不行。
齊彤揉了揉陸青嵐的頭發,歎了口氣轉變了話題:“你別一心一意想著你老公啦,我看他沒有那麼在乎你喲。我老娘開的酒吧裏新來了個服務生,長得超帥哦,而且也是個gay,下次介紹給你認識啦。”
陸青嵐剛想說:“對不起,我沒有心情。”林秀幸忽然一把抓掉蓋在臉上的雜誌,惡狠狠地瞪著齊彤:“你怎麼這麼多事兒?”
齊彤撇了撇嘴:“自己不好好珍惜你老婆,還要亂吃飛醋,自私的男人。”
“要你管,換位子。”林秀幸惡狠狠地將齊彤扯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自己坐在了陸青嵐的身邊。
感覺到林秀幸坐在了自己身邊,陸青嵐身體一顫,將雙手放在雙腿之間,將頭埋得更低。林秀幸從大墨鏡後斜睨了陸青嵐一眼,卻不說話,依然將雜誌蓋在臉上假裝睡覺。陸青嵐感到心髒撲通撲通跳得飛快,身邊的男人卻一副並不在意的樣子。終於,他忍不住小聲說:“那……那個……”
林秀幸從墨鏡後麵瞄了一眼陸青嵐。
“我……我錯了……”陸青嵐小聲說。
“錯在哪裏了?”林秀幸用一副像是班主任教訓學生的口吻問。
“我……不該吵著要下車……”
“還有呢?”
“不該……不該……”陸青嵐說不下去了,他想說“不該給他打電話”,卻覺得萬一這麼說了,不是正好說明自己心裏有另一個男人嗎?
“不該怎樣?”林秀幸的問題卻逼了過來。
“不該……”陸青嵐支支吾吾了半天,沒有說下去。
林秀幸發出一聲嘲弄般的冷笑,又回過頭去閉上了眼睛。
陸青嵐歎了口氣,他忽然覺得,或許林秀幸什麼都知道,卻在等自己說出來。本來嘛,他是個大明星,隻要稍微調查一下,就可以知道自己曾經有過一個叫寧威的戀人。而且他想起齊彤說的:“林秀幸是典型的處女座男人,對戀愛也有著近乎潔癖的完美主義。”他覺得林秀幸不可能不介意。他隻是在等待自己向他坦白而已。
陸青嵐放棄了似地說:“我不該給他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