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靈犀將地麵整理出一塊較為平整的地方,然後把外衫脫下鋪好,按照她一貫的工作風格,此處衛生條件真的不適合給傷口上藥,可是現在情勢所迫,她不得不先處理好自己大腿內側的傷口,不然明天怕是真的沒辦法騎馬了。
墨靈犀將下半身的裙裝都退掉,隻留了一件小短褲,這件小短褲還是因為她實在穿不慣那種大大的褻褲,所以自己改了一件小小的平角褲。
如今看來墨靈犀不由得讚歎自己有先見之明,如果穿的是褻褲此刻必然血肉和布帛黏連,即便是這麼小小的平角褲,短褲邊緣也粘在了血肉當中,疼的墨靈犀一直倒吸涼氣。
墨靈犀從空間中取出了酒精棉和一些外傷藥,這些東西都是解毒空間常備藥品裏麵的,是從前世帶來的。可以說是用一點少一點,墨靈犀此刻不止腿疼,還有點心疼!
她小心翼翼的處理血肉模糊的大腿,因為光線不足,所以隻能憑感覺,時不時的就會戳到傷口的地方,疼的她整個人都抽搐,一直咬著牙根不敢讓自己發出疼痛的聲音,生怕驚醒了孤寒城。
而她卻不知其實她的一舉一動早就落入了孤寒城的眼中。
孤寒城驚異的看著墨靈犀,整個人仿佛被雷劈了一般震驚!
她……她她……她居然能憑空取物!
墨靈犀身上原來那身髒兮兮的衣服是他給換的,所以墨靈犀身上有什麼東西,他再清楚不過了。
她根本不可能在他眼皮底下藏了那麼多瓶瓶罐罐,還有紗布一類的東西。
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他從未見過,而墨靈犀這種憑空取物的能力更是聞所未聞。
難道……難道她是山中精怪不成?
饒是見多識廣的孤寒城也有些心驚,回想起自己曾經調查過的關於墨靈犀的一切,經過寒潭初遇的事情之後,墨靈犀就像變了個人一樣,跟她前十六年的樣子完全不同!
難道她真的是精怪所變占了墨府大小姐的身子嗎?
孤寒城想到這裏有猛地搖搖頭,不對不對,不可能,如果她有那麼高的道行,又怎麼會幾次三番讓自己涉險呢。
若她真的是什麼精怪,之前被南元卿抓住,她大可以變回元身逃走或者一口咬死南元卿不是?
孤寒城感覺自己的心有些亂了,這種匪夷所思的能力實在讓他太震撼了。可是他心中的第一個想法竟然不是懼怕墨靈犀,而是擔心墨靈犀的能力被人發現。
是的,孤寒城已經下定了決心,精怪又如何,隻要是他看中的女人,管她是人是鬼還是什麼妖精怪獸,根本沒有什麼不同,他要定她了!
重要的是有這種能力,會給墨靈犀帶來無數的災難啊!而這個女人還這麼蠢,竟然在陌生男人麵前就展示自己的能力!
她知不知道這種匪夷所思的能力如果暴露於人前會被多少人覬覦?將會給她帶來多少威脅和危險?
想到這裏孤寒城又氣悶了,為什麼墨靈犀麵對他白九夜的身份時,沒有這麼放鬆呢?
孤寒城看向墨靈犀。此刻的墨靈犀已經上好了藥纏好了繃帶,連衣服都整理好了,正艱難的站起身。
孤寒城見墨靈犀起身了,他連忙躺回樹杈上假寐,雖然此刻心中仍然波瀾起伏,可他表麵上卻偽裝的絲毫不漏痕跡。
墨靈犀回到大樹下,抬頭看了看孤寒城微微歎口氣,她現在已經整理好了雙腿,感覺沒有那麼疼痛難捱了,她很想現在就起程。
可是見孤寒城疲憊的樣子,她又實在開不了口。畢竟孤寒城與她之間也隻算君子之交,還算不得摯友。
墨靈犀唉聲歎氣的坐到樹下,嘴中喃喃道:“該死的白九夜,為了救那白蓮花扔下我,可我還要辛辛苦苦趕回去解你的毒,你上輩子是拯救了銀河係嗎!?討厭鬼,臭男人,見異思遷,見利忘義,重色輕友,見色起意,狼心狗肺,臭不要臉!”
雖然墨靈犀的聲音十分輕,可是躺在樹上的孤寒城還是一字不落的聽到耳中,聽到白蓮花時孤寒城疑惑,聽到墨靈犀說是為了給他解毒時孤寒城欣喜,可聽到墨靈犀後麵的話時……
孤寒城感覺自己的額頭上的青筋都在跳動。臭丫頭居然這麼不遺餘力的罵自己的夫君!真是……真是氣得他牙根癢癢,心也癢癢。
一直到樹下傳來均勻的呼吸,孤寒城才飛身而下,隔空一點墨靈犀靠在大樹上的身子便軟軟的倒向一邊。
孤寒城立刻身形一閃接過了墨靈犀,沒有讓她摔倒在地上。
孤寒城將墨靈犀抱在懷中,脫下自己的外袍蓋在墨靈犀的身上。小小軟軟的身子靠在他胸膛上,讓孤寒城感覺十分滿足。
孤寒城低頭打量著墨靈犀這張美絕人寰的臉。心中升起一些奇怪的想法。這墨靈犀如果真的是精怪會是什麼呢?狐狸精?傳說狐狸精最會迷惑人心,而且又各個生的美豔無雙。可是墨靈犀那雙清透的眸子卻沒有狐狸那般狡詐呀。
山貓精?墨靈犀抓狂的時候確實很像個小野貓,可是她看起來卻沒有野貓那麼野性十足,反而有些時候會給人宜家宜室的感覺。
唔……兔子精?這個倒是有點像,她小小的很可愛,但是惹急了她,她也會反抗,會咬人。難道真是兔子精?孤寒城鬼使神差的將拖住墨靈犀大腿的手挪到她的臀部。他竟然生出想看看墨靈犀有沒有藏起兔子尾巴的想法!
當手下傳來彈性柔軟的觸感時,孤寒城整個身子一僵!天啊!他在做什麼?他居然趁墨靈犀睡著的時候輕薄她!
孤寒城忍不住想扶額,自己真是被墨靈犀刺激的腦子壞掉了,不止行為出格,連腦袋都不清楚了!
“不管你是什麼變的,隻要你不離開本王,本王就養你一輩子!”孤寒城喃喃說了一句,拿下麵具在墨靈犀額頭上輕吻了一下,最後又帶上麵具抱起墨靈犀飛掠而走。
墨靈犀這一覺睡得很沉,不止因為孤寒城點了她的昏睡穴更因為這些日子的顛簸確實讓她身心俱疲。
就這樣迷迷糊糊的沉睡了許久,一直到耳畔傳來一陣尖銳的女子叫罵聲。
“你這賤人,居然還敢來找我金哥哥,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麼貨色!”
“你趕緊給本姑娘滾遠點,否則別怪本姑娘不客氣了!”
“你走不走?!你不走是吧?金哥哥你退後,今天就讓翩翩教訓教訓這個不知羞恥的賤人!”
墨靈犀微微蹙眉,神識漸漸恢複清明,待她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置身於一輛馬車裏!
這是怎麼回事?!孤寒城呢?
墨靈犀連忙掀開車簾,駕車的是一個看起來十分憨厚老實的車夫,車夫見墨靈犀醒了,笑嗬嗬說道:“姑娘你醒了啊!”
墨靈犀有些怔愣,連忙開口問道:“大叔,咱這是到哪了?跟我在一起的那位公子呢?”
車夫笑道:“那位公子把你送到城門就走了,他說讓老朽將姑娘送到楚王府,姑娘放心,咱們已經進城了,再有兩刻鍾就能到永安街了。”
墨靈犀愣了愣看看天色,似乎還不到午時,這麼說來,昨晚她睡著之後孤寒城就把她帶到馬車上了?
墨靈犀有些懊惱的揉了揉眉心,覺得自己的防範意識越來越低了,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乒乒乓乓的打鬥聲從不遠處傳來,車夫歎口氣道:“唉,姑娘,這前麵有人打架,咱們繞路走吧。”
墨靈犀也不想節外生枝,就同意了。左右現在還不到午時,她還有時間回去換洗一下再去楚王府,便不急於這一刻了。
可是剛剛那罵人少女的一句話忽然改變了墨靈犀的想法。
隻聽那少女喊道:“玉玲瓏,你這不要臉的賤貨,就憑你做那種下作的勾當,一點朱唇萬人嚐,一雙玉臂萬人枕,不知道是被多少人穿過不要的破鞋了,你怎麼還好意思覬覦金哥哥!你還嫌害金哥哥害的不夠多嗎?”話音一落又是兵刃相接雙方對招的聲音。
玉玲瓏?!墨靈犀聽到這個名字立刻讓車夫停下了馬車,左右此處距離她住的定安街也不遠了,墨靈犀便讓車夫先等一下。
這玉玲瓏不就是那錦繡樓的老板娘麼。她怎麼會當街打架?金哥哥又是誰?難道是晟萬金?
墨靈犀好奇的往前走去,不遠處層層圍繞了數十人。墨靈犀擠到人群靠前的位置,才終於看清了眼前人。
果然,一襲紅衣的玉玲瓏和一個身穿鵝黃色紗裙的少女正在對峙。
玉玲瓏沒有拿武器,雙手卻帶了一副金光閃閃的金屬手套,那手套看起來十分堅韌與長劍相交居然迸發出火花,卻絲毫沒有破損的痕跡。
手持長劍的正是那一襲鵝黃衣裙的少女,少女眉眼清秀,可臉上卻充滿了戾氣,而少女身後站著的正是那一臉糾結的晟萬金。
眼看著剛剛纏鬥分開的二人又要打起來,晟萬金大喊道:“夠了!住手!”
玉玲瓏和黃衣少女猛然定住腳步。晟萬金上前一步拉住黃衣少女的手臂:“夠了翩翩,我們走!”
黃衣少女得意的朝著玉玲瓏挑了挑下巴,滿臉都帶著勝利者的得意和喜悅。
玉玲瓏皺眉上前一步,大喊道:“阿金……”
晟萬金猛然停駐腳步,隨後緩緩後腿看向玉玲瓏,聲音帶著苦澀的說道:“玉老板,還是叫我晟公子吧!”
玉玲瓏感覺心中苦澀難當,又上前一步:“阿……晟公子。我今日找你,隻想問你一個問題。”
晟萬金微微垂眸不知道該不該接話,一旁叫做翩翩的少女則向前一步隔開玉玲瓏和晟萬金對視的視線,嘲諷道:“你要問什麼?無非就是想問金哥哥是不是真的要娶親了嗎?那我告訴你,是的,而且我就是金哥哥的未婚妻!玉玲瓏,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當年的事,我們沒殺了你就已經是金哥哥的仁慈了。若不是你,金哥哥也不會……”
“翩翩!”晟萬金怒聲打斷了翩翩的話。
翩翩咬了咬唇,極為不情願的繼續說道:“總之你不要再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妄想了,你現在是錦繡樓的老板娘,就憑你這身份想嫁入普通農戶為妾都難,怎麼可能嫁入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