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墨靈犀絲毫沒有矯情的喝了三杯酒,那些碎碎念的鶯鶯燕燕們也隻好收了聲,可總有那麼幾個看墨靈犀不順眼的,比如柔嬪。
“皇後娘娘,您瞧今年這菊花兒開的多好啊,要臣妾看啊比往年任何一年都好,尤其這盆綠的,臣妾還是頭回見。”柔嬪的聲音立刻將眾人的視線轉移到那一盆綠色的菊花上。
皇後笑笑:“就你眼光好,這盆瑤台玉鳳可是珍品!三年才開花一次,今兒個啊,你們都是來著了!”
“都是托了皇後娘娘的福氣。這麼好的花兒可別讓臣妾這等些俗人給染了俗氣。”柔嬪笑的溫婉嬌俏,可是墨靈犀卻從這話中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果然柔嬪話音一落,那邊不安分的柴燕燕就開口道:“柔嬪娘娘說的極是,這麼好的花兒,就該有好酒和好詩與之匹配,這好酒嘛有皇後娘娘賞賜的菊花釀,眼下啊,就差這好詩了!”
墨靈犀嘴角抽了抽,原來是這樣,原主愚蠢的名聲遠播,柴燕燕和柔嬪是為了讓她在這裏出醜啊!
墨靈犀心中不屑,她雖然不怎麼會作詩,可她也上過學讀過書的好不好,俗話說,讀盡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偷。
皇後聽完柴燕燕的話,自然是不會拆台的,當即就開口道:“這個主意甚好,光是賞菊也是無味,眾位佳麗就一展文采,為這賞菊宴錦上添花吧!”
眾位貴女紛紛行禮遵旨。
柴燕燕心中得意不已,上前一步開口道:“這主意是臣女出的,那臣女就先拋磚引玉吧!”
“颯颯西風滿院栽,蕊寒香冷蝶難來。他年我若為春神,報與桃花一處開。”
“好詩!好詩!”皇後娘娘當即開口讚譽,其他個位貴女也都讚不絕口,墨靈犀心中嗬嗬,她是品鑒不出好壞來,不過聽起來倒也算合轍押韻,看來柴燕燕這次宴會是鉚足了勁兒想出個風頭啊!
就在柴燕燕作詩之後,又有幾位小姐紛紛展示了自己的文采。
而這一幕絲毫不落的落在了天威皇帝一行男子的眼中。
原來宴席還沒開始之前,幾位皇子和一些官家子弟都在陪同北宮烈喝茶聊天,不知北宮烈如何得知那百花園今日有賞菊宴,就想過來湊個熱鬧。
太子見狀當然立刻表示讚同,便向天威稟報說要去參與一下菊花宴。
此刻的天威正在和提前進宮的白九夜談論芙蓉玉露膏的事情,聽到太子稟報這個事情,當即決定一同去看看,而白九夜知道墨靈犀在百花園,自然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如此一來,一行男子便也來到了百花園,隻是聽到女眷在比試詩詞的時候,天威皇帝決定在花叢另外一邊遠遠觀望一下。
剛剛聽到柴燕燕的詩之後,天威甚為滿意,對著身後的男子們說道:“爾等也都及冠,今日不妨在此相看一番,若是有得心意的,盡管說來。”
眾位皇子和世家子弟紛紛謝恩。而北宮烈則是目光灼灼的看到那一身水藍衣裙的墨靈犀。明明衣衫簡單,配飾也幾乎沒有,可偏偏她站在那就有一種豔壓群芳的氣勢。這張臉,果然是太美了些。
皇帝看到北宮烈的目光沒有放在其他女子身上,而是定在墨靈犀身上,便為微微蹙眉,墨靈犀這付好容貌,實在是太具有迷惑性了,就連他看到都後悔不已。隻是此刻就算他有心將墨靈犀送給北宮烈用於安撫,他也做不到了啊,那老九定然不會同意的!
想到這裏皇帝輕咳兩聲。
太子慣會察言觀色,立刻開口道:“烈太子,剛剛那紫衣女子是鎮國將軍府的大小姐,她不止才貌出眾,更是耍的一手好鞭子,也曾同其父柴老將軍上過戰場,可謂巾幗不讓須眉啊!”
皇帝滿意的點點頭借著太子的話說道:“沒錯沒錯,這柴家姑娘,果然秀外慧中,烈太子若是有意……”
北宮烈輕笑一下開口道:“柴雲梟將軍在北陵站場上殺伐果決,他的女兒自當不凡。不過恐怕柴將軍舍不得把掌上明珠遠嫁吧。”
皇帝臉色僵了僵,是啊,這柴雲梟駐紮邊城多年,跟北陵人可以算死敵了,就算他下令將柴燕燕嫁過去,估計柴燕燕也活不了幾年。
太子見狀立刻開口道:“烈太子,你那鵝黃色衣裙的女子,那是平南王府的小郡主,也生的玲瓏剔透秀美可人。”
北宮烈哈哈一笑:“睿太子既然喜歡,何不收納如自己東宮?”
太子白榮睿微微愣了愣,然後諂媚的笑道:“烈太子不喜歡,那不如看看那位,水紅色衣裙的……”
北宮烈抬起手阻止白榮睿繼續說下去,而是看向皇帝:“陛下難不成是無法尋到芙蓉玉露膏,所以想賜個女子給我做彌補?”
皇帝嘴角抽了抽,他確實有這一層的意思。那北宮如月此刻的狀況是不適合聯姻了,所以皇帝想選個聰慧的女子放在北宮烈身邊吹吹枕邊風。
而且說起芙蓉玉露膏,皇帝就心塞,他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白九夜,而白九夜此刻目光灼灼的看著那如精靈一般的墨靈犀,絲毫沒有理會皇帝怨念的眼神,這讓皇帝更加氣憤了。
皇帝擠出一抹微笑開口道:“賢侄啊,那芙蓉玉露膏據孤雲仙翁所言已經流落民間了,朕也派了許多人去尋找,可是……”可是根本找不到啊。
皇帝剛剛與白九夜就在談這個問題,白九夜說他手上的一瓶全都用在墨靈犀身上了,皇帝是不相信的,可白九夜愣是擺出一副你愛信不信的樣子,把皇帝氣得不輕。
北宮烈接這皇帝話說道:“讓陛下憂心了,我這般急切其實也是為了兩國聯姻的順利,畢竟如月的身子……唉……畢竟身為男子都想讓自己的妻子如寧安縣主那般明豔動人啊!”
此話一出,場麵頓時寂靜了幾分,北宮烈這意思已經太明顯了,要麼就是一定把北宮如月嫁到夏州來,要麼就是把墨靈犀嫁給他。
眾位皇子聽完之後立刻有些皺眉,他們都不想娶那囂張跋扈的北陵公主,尤其是她如今又毀了容!
雖然他們沒有親眼所見,可是通過各方的打探,也都知道北宮如月此刻人不人鬼不鬼的,讓人看到就頭皮發麻。
隻有白九夜聽完北宮烈的話,依舊麵無表情的看著前方。
而被白九夜盯著的墨靈犀,此刻也感覺有些不自在,因為她總覺得有人盯著她,但是四下看看又都是花叢,似乎也看不到什麼。
墨靈犀撇撇嘴,繼續聽那些鶯鶯燕燕的秀文采。她隻想做一個安靜的美女子。可惜事與願違……
“寧安縣主,眾位姐妹都一展才藝,寧安縣主卻不言語,莫不是瞧不起咱們?”柴燕燕微笑著看著墨靈犀。
墨靈犀挑眉笑道:“怎麼?柴小姐又想跟我打賭了?”
柴燕燕臉色一僵,沒想到墨靈犀又提起打賭的事情,她已經被打了那麼多鞭子了,若不是父親去皇帝麵前求了個恩典,她還要繼續被打下去呢,如今墨靈犀提起賭約是什麼意思?她被打了那麼多還不夠嗎?!
柴燕燕咬著下唇有些賭氣的說道:“寧安縣主何必岔開話題,難不成是做不出詩?”
墨靈犀聳聳肩,一臉無所謂說道:“我是怕你自慚形穢!”
柴燕燕氣結,眾人也對墨靈犀這付自視甚高的樣子有些嗤之以鼻,可墨靈犀就是一副唯我獨尊的表情,她實在懶得跟這些做作的大家小姐虛與委蛇,尤其是柴燕燕這種擺明了找茬兒的,不狠狠的打回去,隻會讓柴燕燕以為別人都怕了她!
“嗬!墨靈犀你這麼有本事那便做一個給大家看看啊!”柴燕燕有幾分控製不住情緒,都已經直呼其名了。
墨靈犀翻個白眼:“憑什麼?”
這些人有毛病吧,她又不是賣藝的,她們也不給銀子,憑什麼讓她做她就做啊!
柴燕燕氣結,想了想開口繼續說道:“哼,我看你就是做不出,就算你做出來也是給楚王府丟人罷了!”
墨靈犀伸出一隻手指在柴燕燕眼前晃了晃,有些俏皮的笑笑:“哦嗬嗬,激將法對我可沒什麼用噢!”
柴燕燕氣的有些說不出話,她早就打聽過了,墨靈犀除了是京城出名的醜陋之外,還是出了名的蠢笨,她想到作詩這個法子,就是為了當著眾人麵羞辱墨靈犀,可是她沒想到墨靈犀居然這麼油鹽不進,根本不接招啊!
“寧安縣主何必這麼拒人於千裏之外呢,不若這樣,本宮這兒有個前日裏剛得到的玩意兒,剛剛眾位小姐都賦了佳作,寧安縣主不妨也一展文采,然後咱們一起評判一下,做的最好的,本宮就將這東西贈予她了,皇後娘娘以為如何?”柔嬪一邊開口說道,一邊從手腕上拿下一個七彩琉璃的手鐲交給身旁的宮女。
皇後自然是順著柔嬪的話頭,微笑著說道:“還是柔嬪妹妹想的周到,有個彩頭才盡興。寧安呀,你也別藏著掖著了。”皇後笑的滿臉慈愛,就好像在看自己心疼的晚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