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九)
你的意思是說,祝英台對你癡心一片,你卻一點都不愛她了?
我替他總結,為這個真相心寒,可憐的英台。
可是今天是他來我們醫院,而不是英台來找我們,這個故事應該還有轉機吧。
我望向梁山伯,迫切希望他把其它的事情告訴我們。
梁山伯望了望我,歎口氣說道,畢業的那年,眼看著要畢業了,英台一天比一天傷心,我卻一天比一天快活,因為每天晚上和英台睡在一起,天氣越來越熱,大家穿的衣服又少,要是再不畢業,我估計我都堅持不下去了,不過總算畢業了。大家到酒家聚聚,吃了別宴,就各奔東西了,我打算先回家一陣子,再去長安博取功名。英台先回家,她爹要她一畢業就馬上回去,她麵帶愁容的來找我。我看她這樣,也不好怎麼安慰,隻是說一些場麵上的話,她卻最後自已對我道,梁兄,我要走了,我們兄弟結義一場,你送送我吧。沒辦法,她這麼一說,我就隻得送了。
就有了後來傳唱的十八相送。
越劇裏說,我們兩人一路沿西湖行來,山青水綠,雖然有著離別在即的傷感,可是同時,我們也是喜悅的。
而事實上,我一早就算定了,她肯定是淚水漣漣,到最後還要跟我和盤拖出,說她是女兒央,說她一直喜歡我,逼著我娶她。
如果真是這樣,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拒絕了。
所以送她上路的時候,心裏煩得要死,對她也沒什麼好臉色。
可是她卻整個人陷在離愁別緒裏,沒有注意到我的神情,走到靈隱寺的時候,甚至對她的書童和我的書童說,我想和梁兄多說幾句話,你們在後麵挑著行李慢慢跟著就行了。
我一聽,直覺她是馬上要跟我表白了,心裏更是煩惱。
果然,她一路行來,見著什麼就給我亂比喻一通,說什麼,梁兄,你看這西湖的水麵,有著兩個影子,一男一女。
我知道她的暗示,淡淡望了一眼,裝傻道,賢弟真是會說笑話,這四周明明隻有我們兩個大男人,哪來的女人影子。
她沒了法,隻得另想別的方法,一會又指著水上的一對鴛鴦說道,梁兄,你看這上麵雙棲的鴛鴦,我們倆就像這鴛鴦一樣。
我連忙裝傻嚴肅道,賢弟不要亂打比方,你這麼說,別人會以為我們有斷袖之癖的。
她紅了臉,望了我癡癡說道,梁兄,其實我——
欲說還休,一張臉通紅,神情又焦急又痛苦。
我趕忙說,初九,你快點走呀,天都要黑了。
她才止了口,我暗地裏在心裏慶幸,真的好險。
後來沒了辦法,她才根我說,她家有個小九妹,長得跟她一模一樣,她認識我多年,覺得我人品好又有學問,想把她妹妹許給我,和我約定了日期,不見不散。
我不能再拒絕她,心想現在答應下來,到時違約不去就是。
她說我的好處,除了學問好是真的外,人品一般吧,而且我也不認為和一個女人睡在床上三年不知她是女兒身,這樣的事情與一個男人的人品有什麼關係。
所以,也覺得英台可憐起來,自已也奇怪,想英台到底愛的是我這個人,還是愛的我給她製造的假象,實在是不明白。
她約定的日期是來年的九月,我不想去,故意推遲沒去,後來還是初九想念她的書童和英台,硬是求著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