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達斯用奇怪的眼神看著緋洛,搖了搖頭,卻沒多說什麼,轉身進屋,呯嘭著鼓搗了一會,從門縫中扔出來一把鐵劍。
“接著吧!”
緋洛左手接劍,手上傳來熟悉的感覺,還不待他細心感受,嘭的一聲,大門狠狠地砸在門框上,利達斯那不耐的粗豪嗓音,從門縫中擠了出來。
“不要再來煩我了!”
緋洛搖搖頭,絲毫沒放在心上,揮了揮劍,有一股熟悉的劍感,更多的卻是生澀之感,皺了皺眉,緋洛倒持鐵劍離開了。
沒有急著試劍,緋洛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修煉劍術,一路回到船艙,緋洛盤膝端坐,將鐵劍橫放在雙膝之上,垂下獨臂,指尖搭在劍刃上,修習劍禪。
然而,往日裏修習精通的劍禪之道,此刻,卻變得格外滯澀,隻因,一顆劍心破碎,心不靜了。
勉力壓伏心緒,緋洛映照手中之劍,觀想心中之劍煌煌無際,滔滔無邊,泱泱無涯,卻無論如何,也進入不了劍禪之境。
觀想之中,一柄雪白通透的寶劍,已然破敗,再無往日的光輝,絲絲裂痕縱橫交錯,隻勉強維持,沒有徹底破碎。
這是劍心,在緋洛心底的具現,不再鋒銳,隻留有一絲純粹,往日修行,幾乎付諸流水。
“往日一切……都已然是過去了,既然如此,那就從新來過吧!”
緋洛如此想,觀想的通透寶劍,轟然破碎,重組為一把平凡鐵劍,是指端鐵劍的映照,即使平凡,卻依然有著劍的鋒銳。
自此之後,緋洛一邊休養身體,一邊修行,從新修習劍禪,熟悉左手劍,一點點重拾劍道。
不知多久,緋洛忽然感到船身一震,船艙外隱約傳來水手的歡呼。
“哦吼!到了,到阿薩卡了啊!”
緋洛收劍起身,往甲板外走去,休養幾天,斷臂已經不再滲血了,隻隱隱還有些痛感,不妨礙揮劍。
剛走到甲板,船長利達斯迎麵走來,用他那十分粗豪的破嗓音,半點也不客氣的高聲喊道:“喂,斷臂的臭小子,抱歉,你的旅途已經到此為止了,趕緊給老子滾下船去吧!”
旁邊的水手,一臉嫌棄的嘲諷起來。
“喂,小氣船長,你也太無情了吧!還沒停穩就急著趕人下船啊!”
“說的不錯,拿錢的時候嬉皮笑臉,一到站就原形畢露了啊!嘿嘿!”
“這位小哥,我們支持你揍他一頓,讓狗東西嚐嚐厲害啊!”
“揍他!揍他!”
“去,去,去,少給老子起哄了啊!”利達斯揮拳趕開水手,“真是的,這幫討厭的臭小子,一點都不知道心疼老人家!”
“胡亂瞎起哄,以為吃飯不要錢的啊!”
一陣嬉笑打鬧,讓緋洛心裏一暖,笑了笑,對老船長調侃道:“喂,吝嗇的利達斯老船長,看起來不怎麼受人愛戴啊!”
“喂,臭小子,少給我嬉皮笑臉的,”利達斯那一臉凶巴巴的,大胡子吹得翹了起來,“趕緊從老子的船上滾下去啊!”
“知不知道,你的夥食費超標了啊!老子差點就虧本了啊!”
緋洛笑了笑,沒有在意老頭的怒吼,道:“如果要回阿拉巴斯坦,該怎麼樣才能做到?”
“你這家夥……還真的想回去?不怕死嗎?”利達斯大聲質問,“話說,你可夠狼狽的,手都斷了,還回去做什麼?”
緋洛平靜道:“雖然丟掉了手臂,但是,我有非回去不可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