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路塵封便來了。
手裏還是上次那個飯盒,裏麵是一點牛肉粥,還有雞蛋和牛奶。
聞著香味,我肚子不爭氣的叫了兩聲。
我有些尷尬,路塵封卻笑了。
我發現眼角彎彎的路塵封終於有點了人情味兒,比平常那副冷冷的樣子好看多了。
“吃吧。”
路塵封盛了一小碗遞給我。
我接過碗吃了起來。
吃了兩碗,才感覺饑餓的感覺緩解了些,又吃了一個雞蛋加半杯牛奶。
“這是在哪家買的?”我隨口問道。
然後發現路塵封的臉色忽然冷了幾分,他幽幽道:“自己熬的。”
我笑了笑掩飾尷尬:“阿姨手藝真好。”
路塵封的臉色更冷了:“我獨居。”
獨居那就是說這粥是他自己熬的?
我忽然感覺自己實在太糙了,粥還沒有一個男人煮的好喝。
路律這樣的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好男人,誰嫁給他當真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我在心裏感歎道。
“我們可以以故意傷害罪起訴何雨。”路塵封道。我愣了下,其實我並不希望何雨去坐牢,那樣何芸會很難過,我不想她有一個有案底的父親。“算了。”我輕聲道。
路塵封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麼回答。
我輕笑:“是不是不太像我這種蛇蠍婦人會做出的決定?”
路塵封也笑了。
“路律是不是決定我挺狠的?千方百計把自己的丈夫置於死地。”我問道。
路塵封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隻說:“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是啊,如果都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我不過是拿回我自己的東西罷了。
“這場官司我們已經勝券在握了,有家暴這一條,何芸不會判給他撫養。”路塵封接著道。
我想要的都有了,隻是希望何芸不會恨我,她長大了就會理解我的苦心。
一個星期後,我出院,還是路塵封來接的我。還把何芸也帶來了。
何芸手裏拿著一束我最喜歡的滿天星。
她比我想象中的要接受的快,但我還是能看出她的笑容有些勉強。
雖然能出院,但肋骨的傷還需要修養一段時間,每呼吸一下,胸口都疼。
路塵封把我送到家以後,便走了。
回到熟悉而陌生的家,家裏已經被人打掃過了。地上砸壞的東西都不見了,還有那些血跡也都不見了。
“路叔叔都告訴我了,媽,謝謝你沒有告爸。”何芸道。
我摸了摸她的臉:"芸芸,你不用替他謝我,那是我跟你爸的事,對不起,讓你目睹了如此不堪的一幕。”
何芸搖了搖頭,伸手抱住我:“媽,我錯了。“
“大人的世界有時候很不美好,但不代表這個世界不美好,你以後會有自己的生活,我們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
我接著說道,我隻希望何芸能盡快從這場陰影中走出來,她以後的人生還很長,還會遇到很多人。
我最不希望看見的就是因為我跟何雨失敗的婚姻,而讓她一輩子活在恐婚中。
並不是所有男人都是何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