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回來我很高興,但身為太子,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身,不能一直陪著你。”
白夙說著,運轉仙力再次將雪鳶扶到了軒轅劍上。
“以後,你便住西廂吧,你妹妹之前一直住那裏,她人不在了,但有她的氣息陪伴你,也算是種安慰。”
雪鳶還想再說點什麼,可軒轅劍已經飛了起來。
剛才她已經跳過一次,現在不能再跳第二次了。
雪鳶坐在劍上,素白的小手將淡藍紗裙揉得皺褶淩亂。
氣啊,好不容易用這種方式出現在他麵前,沒想到他一點都不激動。
早知道這樣,自己在醒來後立馬從冰棺中起來,然後主動去找他。
雪鳶低頭看了看右手手腕若隱若現的紅線,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反正紅線在手,白夙的心依然在自己身上。
慢慢來,她還有的是時間。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她遲早會從西廂搬去正殿……
白夙一個人慢吞吞地往回走,他想了很多。
有和雪鳶百年感情的點點滴滴,從何開始,從何加深,又從何變成追憶思念。
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白夙記不太清了。
隻記得好像自黑暗森林大戰後,他醒來第一個見到的人便是雪鳶,是她不分晝夜照著自己,她還說心頭血之事。
那個時候,白夙看她的眼神,就已經發生了變化。
往後的情感升溫,順其自然發展著。
直到後來,停雲的出現,打破了一池靜水。
白夙習慣性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腕處已經沒了紅線。
這九百年來對停雲的感情,有了微妙的變化。
直到重新看到雪鳶醒來,他的心髒並沒有太過急促跳動,似乎宣告了一個事實——
他對雪鳶,是恩情,是執念,唯獨不是愛情。
來到淩霄閣殿前,他卻不想進去。
不想看到雪鳶,不想聽到她對自己撒嬌。
他繞過淩霄閣,繼續朝前走。
天界處處皆是仙霧繚繞,鮮少有仙人會在地上慢慢踱步,一般都是騰雲駕霧,或者禦風禦仙器而行。
白夙在地上走著,整個人被霧氣掩蓋,幾乎沒人能看到他的身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朝哪走去。
待到霧氣稀少,他才看清自己走到了哪。
西天門。
這裏,葬著多少天族之人的亡魂呢?
白夙不知,腦海裏不受控製地想起了那日從瑤池邊到西天門的紅光。
那天自己見到的,隻怕就是停雲的消逝吧。
如若那天,在西廂門口,他沒有冷冰冰地對停雲說那番話,亦或者他命人送停雲回了寢殿。
她應該就不會變成天邊的一抹紅光吧。
再不濟,自己那日早點回去,發現異樣,然後去找她,起碼也能在誅仙台救到她吧?
抽了情絲,他認了。
是他不好。
可再跳誅仙台,她怎可那麼決絕?
這天界,就沒有值得她留戀的嗎?
帝君帝後,該如何是好?
白夙想了很多,步步朝西天門裏走去。
守門的士兵對他行了禮,卻也沒攔住他。
看得台階上一麵人高銅鏡,白夙問道:“那是何物?”
士兵愣了愣,這天界還有太子殿下不知的寶物?
“回稟太子,這是陰陽鏡。”他如實答道。
“有何用處?”白夙繼續問道。
“生者思念亡者之物,用來查看墜落人間的仙魂凡人。”士兵繼續答道。
白夙一怔,定睛看向那個士兵,眼中迸發出來的溫度太燙,驚得士兵趕緊跪了下來。
“任何人都能看到?”白夙問道。
為何月老和司命星君沒有告訴過自己,有這樣一個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