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在旁邊焦急的走來走去,不斷的抓撓著身上的衣服,“先問一問他是哪路神仙?不不不,應該問問他李小辰的事情和他有沒有關係。”唐田卻已經紮破手指,開始下筆,“什麼條件才能放過我們?”她不打算浪費任何一個問問題的機會,不如直切正題。
紙在碰到火苗的瞬間便被吞噬,悄無聲息的散在風裏。
她拿出手裏另一張,上麵緩緩浮現出四個字——“必死無生。”同桌咚的一聲跪在地上,胡亂朝著四方磕頭,“大仙,大仙放過我們吧。我們年紀小,不是有意冒犯您。您別和我們一般計較……”
唐田把他從地上拉起來,他又再次跪下去,整個人泣不成聲的撲在馬路上,根本沒辦法寫下一個問題。她把筆往同桌手裏塞了幾次,但他已然不打算理會,隻是一直念叨著:“怪你,都怪你!都怪你沒有先問吉凶……怪你沒有第一個燒掉黃紙……不關我的事……”
那隻筆被同桌狠狠戳在地上,啪的一聲斷成兩截,唐田就直接用手指在另一張黃紙上寫了下一個問題:“你想過後果嗎?”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硬氣,才是她唯一的籌碼。心髒早就像是被放在冰箱裏凍過了,木訥訥的感受不到跳動,打火機按了四五次才點燃第二張黃紙。這就像是簽訂了不平等條約,對方是製定規則的人,也是隨時可以推翻規則的人。甚至現在還要毫無理由的要他們的命。
第二個問題的答案姍姍來遲,“你吃肉的時候,還要想後果嗎?”
唐田哆嗦著點了幾次打火機,路口的風就像是和她過不去,總是差一點就可以把紙點燃。她失了耐心,把那兩張黃紙隨手往垃圾桶裏一扔。雙手去架把自己哭軟在地的同桌。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拽回學校,“三個人給你墊背呢。哭什麼哭。”她拿袖子給同桌擦了擦眼淚,和他說第二個問題對方沒有回答,又講了一堆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的大道理,才安撫住對方的情緒。但是唐田自己卻一夜無眠,她找出了那本黃色封皮的鬼故事,把上麵記載的所有召喚惡鬼的故事都看了一遍。
第二天一上午唐田都沒有出現在學校,她得抓緊時間,在殯儀紙紮店買了一堆工具。原本她已經做好了找家長的準備,下午回去的時候卻沒看到班主任,也沒被罵。
班主任根本沒時間管她是不是逃課了,今天所有老師都在開會,一整天都變成了自習。班級裏三五成群,謠言四起。
同桌麵色蒼白,看見她回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啞著嗓子和她打招呼:“還好不是你。”
唐田腳步一頓,“又出事兒了?”
和她們一起招鬼的另一個人被發現在宿舍上吊。“聽說發現的時候屍體都已經涼透了。今天有三分之一的同學都請假了。我媽早上還讓我請假,我沒答應。想著還是跟你在一塊心裏踏實。路上也有個伴。”
“你想的可真多。”唐田揉了揉同桌的頭發,他平時總是把“男怕摸頭女怕摸腰”掛在嘴邊,今天對唐田的蹂躪卻沒有反抗,眉眼彎彎的看著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