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影兒方才還擔心了一下莫小嬋的肚子,可見她那樣兒,心裏便明白了,又是來做戲害她的。
“影兒妹妹,我如今懷了侯爺的孩子,你就是再嫉妒我的恩寵,也不能來害侯爺的孩子啊!你的心腸也未免太歹毒了!來人啊,把這個不知好歹的萬影兒抓起來捆到地窖去!”
“是,大夫人!”那些拜高踩低的家奴本就看不上萬影兒,這會兒更是來了機會,把醜兒奴兒都捆在一邊,然後拖著單薄的萬影兒扔進兩米深的地窖裏。
地窖裏陰冷潮濕不透風,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放在這裏,就算沒有毒蛇圍繞,也好不到哪裏去。
萬影兒蜷縮在一個角落裏渾身發抖,她從小就害怕黑暗,想起有一次,她在與雲雁候的書信中寫道自己怕黑一事,不久後便收到了雲雁候送來的禮物。那是一顆南梁國進貢的夜明珠。
雲雁候說,把夜明珠放在她閨房中,就當是雲寄在遙遙的陪著你,再也不怕黑暗了。
萬影兒埋著頭歎了口氣,那歎息聲蒼白又無力。
想來,雲雁候並不知道那些年用佚名與雲雁候通信的人,正是他六歲時揚言要娶的女人。
萬影兒並不打算告訴雲雁候真相,她高傲的自尊心作祟。她想要雲雁候愛她,不為舊時的感情。
過了五個時辰還沒有人來看一眼萬影兒,她已經一整天水米未進。
漫長的等待,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地窖的門板才被打開,上頭透進來昏黃的燭光,莫小嬋踏著青色絹布繡著白牡丹的鞋子,拎著裙角一步步走下來。
“影兒妹妹,我早上那一跤摔的可不輕呢,不過還好,沒有傷到侯爺的孩子。哦對了,宮裏太後生病了,所有皇子進宮侍寢,恐怕這幾天侯爺都不能回府了,辛苦妹妹你這幾天都隻好屈尊於此。”說完,莫小嬋冷冷的笑著,像個從地獄而來的妖冶女鬼。
萬影兒心裏咯噔一聲,她實在害怕這黑暗的地窖。
可她卻站起身來鎮定自若的走過來,一張毫無畏懼棱角分明的精致麵孔浮現在燭光下,冷靜的眼神如天上的星宿清澈明亮。
“你對我用盡手段,無非就是嫉妒罷了。如果雲雁候真的如你所說那般愛你,你根本不會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因為你發現自己地位不穩,你感覺雲雁候對我是有感情的,所以一定要對我趕盡殺絕。我說的對嗎?”萬影兒直視著莫小嬋。
燭火之上,莫小嬋陰惻惻的笑容僵在臉上,更顯得陰森恐怖。
她頓了頓,笑著說:“你錯了萬影兒,有一個詞叫未雨綢繆,你尚未能撼動我的地位,可我偏要除之而後快!”
萬影兒微微一笑,自信如暖陽:“抬舉我了。若不是我有能撼動你地位的能力,你怎會這般陰魂不散呢?”
莫小嬋的笑容像崩塌的泥石流般潰散下來。她揮揮手,叫下人抬進來一個箱子。
“打開,給她開開眼。”莫小嬋冷冰冰的說著。
箱子一打開,裏麵的一套刑具閃著陰森的寒光。
隻看一眼,萬影兒眉頭一立,嚇得她渾身汗毛豎起。
這是宮裏給犯人黥麵的刑具。
“看來你認識這東西。”莫小嬋得意的笑笑:“不管你怎麼譏諷我,從今日起,我要你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人,把她給我按住了,衣服全扒了!”
不,不行!萬影兒慌亂的退進暗處,死死地抵在牆。
“怎麼說我也已經是雲雁候的人,你這樣對我用私行,侯爺回來一定會罰你的!”
莫小嬋冷笑著,直笑的萬影兒心驚膽寒:“哪怕侯爺罰我,我也認了,隻要他從此對你沒心思,我相信他是不會重罰於我的。還不動手?!”
下人們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迫於壓力將萬影兒按在地上,把衣服褪到鎖骨下麵。
畢竟是侯爺的女人,他們不敢真的扒了衣服,也不敢睜眼看。
“沒用的東西,還不如我親自動手!”莫小嬋瞪著眼珠子,拿出一塊生鏽的刀片,她故意挑選並不鋒利的工具折磨萬影兒。
萬影兒睜大驚懼絕望的雙眼瞪著莫小嬋:“你別過來!別過來!啊……”
慘白的臉皺皺巴巴痛苦扭曲的皺在一起,萬影兒硬生生承受著胸前傳來的撕心裂肺的疼,額頭青筋暴起,指甲深深地嵌進泥地裏,鐵鏽沾著鮮血染紅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