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雲雁候氣的一勒韁繩,身下的馬兒也跟著仰頭嘶鳴,一人一馬在火光中騰空而起高高的昂起驕傲的身姿。
“這手筆,一定是大司命的傑作了。”雲雁候眯著一雙閃著寒芒的眼睛,卷翹濃密的睫毛擋住了他逶迤如蛇的殺意。
他望了望黑暗處不知名的小路,握住韁繩的力道又收緊了幾分。
影兒,待我救出弟弟,我立刻就來救你!
你別怕,據我了解,穆家人還算正人君子,就算抓了你也隻是用來要挾司馬錯,不會傷害你。
你千萬別以為我愛江山更勝於你,其實那江山黑白顛倒,哪怕拱手相讓我也不會稀罕。
想罷,雲雁候做了決斷,他雙腿一夾馬肚子,朝著另一個方向疾馳而去,那個方向正是弟弟雲書被發配的地方——西域斷頭山。
正如雲雁候所想,穆朝先即便是生氣萬影兒和司馬錯,但對待萬影兒也並無虐待,地牢內,萬影兒正在幹淨的草席上熟睡著。
此刻司馬錯已經離開,穆朝先兀自守在地牢邊久久不能平複心情。
為了妹妹,他傷害了兄弟,可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自己的妹妹。
從小父母戰死沙場,族人全部犧牲,自他七歲時便帶著四歲的妹妹相依為命,靠著祖上的遺產和皇上的庇佑活到現在,妹妹就是他的全部。
穆朝先站起來長長的歎了口氣,失落的走回房間,卻聽的穆玫瑰房中似有啜泣聲。
穆朝先輕聲敲了敲妹妹房門:“玫瑰,睡了嗎?”
“哥哥。”遲疑片刻,穆玫瑰走過去打開房門,一雙原本靈動的雙眼此刻哭的像兩個大核桃。
“妹妹別哭了,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你看你這一雙大眼睛,好端端的怎麼哭成這個樣子?你不心疼自己,哥哥可心疼!”穆朝先溫柔的把妹妹臉上掛著的淚揩去,揉了揉頭她的頭發。
“哥哥,你和司馬錯的談話我都聽到了,你說,你會放了萬影兒?”
“哎……”穆朝先歎了口氣:“是的,司馬錯已經答應娶你了,你可放心了。”穆朝先疲倦的笑笑,將那一張紙遞給了妹妹。
“咱們穆家乃是忠烈之後,做事也不要太絕,司馬錯已經同意,那我們就別再為難萬影兒了。”
穆玫瑰點點頭:“我知道了哥哥,咱們穆家的名譽要緊,那就放了萬影兒吧,妹妹以後絕不再給哥哥添麻煩了。”
穆朝先摸了摸妹妹的頭發:“那你也安心睡吧,明兒一早,你就看不到那個討厭的萬影兒了。”
穆玫瑰聽話的點點頭,收好了那張保證書。
穆朝先也離開了妹妹房間回去休息。
穆朝先走後,穆玫瑰關上房門,臉色忽的一變,陰冷之氣爬上滿臉。
“出來吧,我哥已經走了。”
穆玫瑰屋內的一麵玉蘭屏風後麵,走出一個陌生女人,那女人穿了一身粗布衣服,身材矮小,若不仔細分辨還以為這身量隻是個沒長大的小朋友,可仔細一瞧,她滿臉皺紋,行為舉止也緩慢遲鈍,原來是個侏儒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