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在梨樹鎮(1 / 2)

在梨樹鎮,若是提起惠相東惠老爺,那絕對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您甭說是在梨樹鎮了,即便就是在雞寧縣縣城,提及惠相東惠老爺,那也絕對算是號人物。若不然,惠老爺的原配夫人才走沒幾日,小鎮的媒婆們也就不會蜂擁踏來了。毫無疑問,小鎮的媒婆們都是衝著保媒拉纖的那點兒好處擠上門來的。誰讓惠老爺一向為人豪爽任俠來的?隻要是鎮上的人,不論熟與不熟,哪怕就是妓女走卒,隻要有了難處,隻要肯張口求到惠老爺的門下,惠老爺幾乎沒有不仗義相助的。也正因如此,一聽說惠老爺今日娶妻續弦,幾乎整個梨樹鎮都沸騰了起來,甭管是大煙館的掌櫃,還是鐵匠鋪的師傅,無論是醉仙居的廚子,還是花月樓的當紅窯姐兒,就沒有一個不前來隨分子捧場的。惠老爺站在門前,眼睛都笑開了花兒,甭管見誰前來道喜,都一揖到地的連聲道“多謝”。一邊一揖到地的道“多謝”,還一邊向身邊的兩個年輕人示意。惠老爺身邊的兩個年輕人便機械般地跟著拱手作揖。待客人走進院門,惠老爺才沉下臉來,壓低著聲音訓斥兩人說:“你們兩個哭喪著臉給誰看呢?是不是都想要老子的好看?”

左邊年紀稍長年輕人緊鎖著眉頭道:“沒有啊。爸。”

惠相東道:“沒有就都給老子笑一笑。老子現在還沒死呢,還用不著你們哥倆在這兒哭喪著臉,站在在這兒給老子守靈。”

卻原來,這兩個年輕人就是惠相東原配夫人所生的兩位少爺:惠明山、惠明海。要說起這事兒,還真不怪這兒兩位少爺心中不痛快,生母故去還不過百日呢,生父就要把繼母娶進門,試問天底下有哪個做兒女的能沒想法呢?

說話間,便又有三位客人趕來。惠相東忙又改換了副笑臉,不等三位客人近前,早已是抱拳待揖了。

三位客人清一色獵戶打扮,也是一老兩少。那老獵戶滿臉堆笑,遠遠便作起長揖道:“惠老爺,恭喜您了”

惠相東仍是一揖到地,連聲道:“哎呦,這兒不是項五哥嗎?多謝,多謝。你瞧這兒點兒事兒鬧的,怎麼還把你老哥的大駕也給驚動了呢?”

項五哥道:“惠老爺,瞧您這兒話說的,您這兒可是比罵我幾句都讓我難受啊。您老人家續弦這兒麼大的事兒,我老項要是都不來討杯喜酒喝,那我這兒大半輩子不是白活了嘛?”

惠相東哈哈大笑道:“老五哥,你這兒麼說話,可是要折殺死我惠相東了。”

項五哥道:“豈敢,豈敢呐。惠老爺,您這兒麼說話,這兒是在折殺我老項。我項五哥就是再不懂事也知道,這兒些年要不是您惠老爺關照,我家哪兒能過成今天這兒個樣啊。”

惠相東笑道:“老五哥,你說這兒話可就言重了,一會兒得罰你多喝幾杯。你上山打獵,我愛就吃這兒口,咱老哥倆是我買你賣,我情你願,公平交易,何來的關照一說啊?有時是我可能多給你幾個錢,可你送上門的野味還比別人的都新鮮呢?再說,咱們老哥倆不還是好朋友嘛?什麼多點兒少點兒的。”

項五哥道:“惠老爺,我這兒可不敢當。您說要罰我酒,這兒沒問題,您大喜的日子,您就是不罰,我也要多喝幾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