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養傷數日,林希身上的傷近乎痊愈,蘇青亦可下床走動半晌,站立久了脛骨還甚酸痛,遂悉心將她倚靠立坐,她便用那粼波之眸凝注他。
二老人家並非兩眼不聞窗外事,瞧得出蘇青對林希的依賴,那似荷眸波光難掩深情,數次老奶奶欲追問二人真實關係,卻被老爺爺止住,欲言又止,他們既不多說,那就不便問罷。
一日,二人與二老人家在一顆仿如巨大涼傘般罩在雲霧中的榕樹下駐足乘涼。
這顆榕樹高四丈有餘,樹盤需數人圍圈方可圍住,密密層層的枝葉隨風起舞。
一隻喜鵲‘喳喳’從遠處飛來駐足這顆巨榕枝頭上,一身黑色羽毛,腹部融白如冬日裏的白雪。
林希對著那隻喜鵲一笑,那隻喜鵲似乎並不害怕他,斜著頭,兩隻眼眸宛如星星般明亮,也對他點了點頭。
林希凝注著那隻喜鵲,那隻喜鵲也一直斜著頭凝著他。
忽,那隻喜鵲兩小翅膀一撲,棕黃的小嘴‘喳喳’嬉唱,緩緩下垂。
那隻喜鵲仿佛知道林希未有惡意,遂駐落在一肩,兩小翅膀收起,小嘴不停在肩上親吻。
那隻喜鵲駐落在林希一肩,蘇青躡手躡腳緩至身後,生怕驚了那喜鵲,遂對他‘噓’了一聲,兩手躍躍立提,欲從後輕撫那喜鵲。
那喜鵲微微一驚,一抖,知道後頭有人欲撫它,它輕輕一撲騰,躍至那一側
蘇青見狀也輕緩那一側,那喜鵲又重新躍至一肩。
林希嘴角微微一拂,似笑非笑道:“它不喜歡你,嘿嘿……”
蘇青眉頭一皺,兩手欲撲,啐道:“好你個小家夥兒,看我不收拾你……”
那喜鵲正眺凝前方,蘇青抓準時機兩眸直瞪,如貓一撲,又空,身體往前傾,臉貼在林希肩上,二人身子晃了晃,往前移了兩步。
那隻喜鵲依舊在那一側,像是甚也未發生,親吻著肩。
蘇青隻得放棄,麵色灰青,啐道:“你這小家夥兒定是個母的!”
林希微微一笑,側過臉,蘇青臉正貼在肩上,往前一寸,二人臉緊貼在一塊兒。
一抹微陽撒在她臉上;兩眸宛如那荷塘中最嬌豔的那一朵花瓣印在他眸簾。
林希癡癡的凝目著她,嘴角微微上揚。
……
忽不遠處一叢林,數名人橫插腰刀緩緩而行。
那隻喜鵲也知叢林有人,兩小翅膀一張,起身離開林希的肩,懸在半空回頭,小嘴仿佛再說:有緣再見!
林希向半空中的那喜鵲揮揮手,又回頭俯手定眸一看那叢林。
領頭是一女子,那女子頭紮馬尾身影嬌小,手持一把長劍。
那女子甚是熟悉。
待那群人走進一些,林希喜出望外,嚷道:“襄萍!”
那女子下意識應了一聲。
果真是襄萍。
襄萍應了一聲,抬眸凝去,見那人一頭短發身穿素衣,疑道:“哥?”
林希應道:“誒……襄萍!”
那人正是失蹤已久,襄萍日日期盼的林希,她喜上心頭像隻兔子急奔而來,一頭撲進他懷裏,嗚道:“哥,我以為你死了......”
林希有些不知所措,這還是他第一次被女生熊抱。
蘇青怔在一側,兩眸下垂,眉頭緊凝著那二人。
林希摸了摸襄萍頭,笑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襄萍多日不見林希,她躺在他懷裏片片不能平息,任由淚珠灑落在他衣裳。
待襄萍恢複神色,轉頭側見蘇青,輕輕點頭。
又見二老人家時,兩眸似有一驚,詫道:“魏老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