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她們整日被關押在那暗無天日的洞中,精神難免有些恍如隔世,一個成年人尚且都需要些時間恢複,何況還是一個尚不經事的孩子。
所以林希自然理解,抬頭道:“這些時日,你們在洞中都做些啥子?”
提起這些日子,劉夫人臉色刷的一下沉了下來,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
不過,他們本來就受了天大的委屈。
“這些時日,我們在那陰暗潮濕的洞裏幾乎吃不飽,也睡不好的,成天被蚊蟲叮咬…簡直苦不堪言啊,而且薑康還命令我們沒日沒夜的給他們做…唉!”
說時,劉夫人歎了口氣,林希凝著她,小心問道:“還要給他們做啥子?”
跑到林希腦子裏的第一反應是,她們極有可能是類似於在抗日戰爭時的慰安婦一樣,任由那些看押她們的男人羞辱摧殘,這相當殘忍的場麵,所以林希問的極是小心,生怕她們觸碰到她們幼小的內心,情緒突然崩潰。
劉夫人沒有接話,手拉著小女孩兒,不過臉色不難看出不堪。
林希也不敢深追問下去,如果正如他所猜想的那樣話,那她們下半輩子可以說是完了,尤其是在這封建製度尤為嚴厲的古代,她們若是回去,怎麼都會難逃一劫,甚至她們的結局都能預想得到。
這時,劉夫人旁邊的李夫人開口道:“林公子,他們逼著我們這些婦女給那薑康手底下的人製新衣裳。”
“啊?”
“製衣裳?”
別說林希驚了,就連襄萍她們都不禁一怔,發出疑問,“‘薑康那老賊幹嘛叫你們製衣裳,現在明明也不過才剛入秋,他們製衣裳要做甚,難不成…?’”
襄萍的話還沒說完,劉夫人恢複了臉色,打斷道:“哪裏嘛,姑娘,薑康那老賊是怕我們找機會偷溜出去,就故意找事給我們咧些婦人做!”
“原來是咧樣啊!”林希點了點頭,道。
“他們不僅逼我們製衣裳,而且做的都是那種怪衣裳!”
“甚怪衣裳?”林希問道。
劉夫人道:“就是那種外表看起來沒啥子兩樣,但裏麵胸部那塊是用金絲做的!”
“甚?”
“金絲?”
“是啊!”
李夫人接著道:“咧些金絲不僅纖細,而且還十分紮實,不易扯斷,為做咧種怪衣裳,我們咧些人的手都劃破了,但是他們卻仍然逼著我們沒日沒夜的做!”
說時,李夫人攤開她那縱橫交錯的手,林希低頭仔細一凝,手掌中心那些老繭皆被金絲劃了很長很長的口子,就連手指隻見也都有大大小小的傷口。
幸虧她們不是做那甚慰安婦,林希心裏頓鬆了口氣,不過,薑康做這些金絲玉衣是要做甚?
難道他有這種喜好?
顯然這是不可能的,可他命這些妻兒做這怪衣裳是想做甚,林希隻覺其中定有蹊蹺,然而,卻怎麼都想不通,也不理解,想了一會兒,便不想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如何將她們帶回去,這可是個大問題啊,不僅她們回去是個問題,就連寨裏的那些願意重新歸順薑妍的長老管事都是個問題。
薑成三兄弟回去,肯定會第一時間告知薑康,以薑康那老謀深算的勁兒,他肯定反應過來了,第一時間會將那些長老管事控製起來,第二,在寨內外給大夥兒設下埋伏,若現在盲目的回寨,肯定會中下他的詭計。
襄萍她們也想到了這一點。
之前沒想到這些,林希一時感覺到隱隱不安,然而,現在人都救出來了,總不能在把她們送回薑康那老賊手裏去罷。
那還不如直接殺了她們呢。
還是自己欠考慮了些。
與襄萍她們還有章添德商量了一會兒,卻沒有半點法子,眼見太陽也開始緩緩向西,這些妻兒的肚子也都開始呱呱亂叫了。
襄萍就將身上帶來的幹糧,一一分給她們,吳總旗又吩咐了兩名錦衣衛去附近找清水來,給她們解渴。
又商量了好一會兒,時間不知不覺悄然無息流逝,然而,大夥兒仍沒有半點法子,畢竟薑康可不比他那三個兒子那般無謀,是個實實在在的狠人,想要突破他的陰謀和設下的埋伏,委實有些困難。
其實,若是隻有襄萍她們以及章添德身邊數名錦衣衛那倒還容易些,關鍵是還有這麽一大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妻兒,想要安全帶他們回家,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好在大夥兒一致決定,晚上下山去摸索一下敵情,至於這些妻兒,今晚暫且就讓她們又回到山洞中,應付一晚,由錦衣衛在外警戒,護她們安危。
入夜一到,林希就帶著襄萍她們以及章添德下山,然而,剛一下山,就發現離寨門口不遠處的薑康人馬在那裏設了警戒。
大夥兒趕緊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眼眸緊緊盯著那邊,幸好對麵警戒埋伏的人數隻有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