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真突然間就變得很坦然，很認真地問出口。
“說不定……”汝陽公主踱著步子。
“究竟會不會？”尉遲真刨根究底。
“會！”汝陽公主抬起頭來，眸光一動。她此行就是為了聯姻而來，既然恭王為人極好，且相貌端正，並非傳言中那般醜陋，她又何必扭扭捏捏？
她汝陽從來就不是一個畏畏縮縮的人！
尉遲真從第一眼開始，就挺喜歡這個姑娘。大約是因為她在那群丫鬟中間太過耀眼，才讓他對她多看了幾眼。
“你呢？”汝陽公主大膽地問出聲來，“如果我倒貼，你接受麼？”
尉遲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長得不差，聰明伶俐，危急時刻懂得自救，還能幫本王管教下人，我為什麼不接受？”
“不介意我隻是個丫鬟麼？”汝陽公主反問出聲。
“我已經是王爺了，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這世上，奇珍異寶，本王有。要地位權勢，本王也有。要名聲榮耀，本王也有。本王不需要自己的妻子多麼出眾，多麼強大……因為這一些，本王都可以給她。”尉遲真想了想，而後笑了笑，“所以，你是一個丫鬟又怎麼樣呢？”
他對她滿意，隻是因為初次見麵之時，她偷偷摸鼻子的一個小動作而已。
如果沒有猜錯，兒時他隨父皇雲遊楚國，在邙山腳下遇到的那個為他引路的小女孩兒，就是她！多年過去，她容貌已變，五官已經完全長開，可那雙小虎牙卻一直在。
汝陽公主愣在那裏，久久不語。
她如今已是雙十年華，上門求親者絡繹不絕，有楚國朝中大臣，也有邊境的異國王子。可當她要求對方說出她三個優點時，他們說得無非就是美貌、智慧、高貴……
唯獨眼前的“恭王”不一樣，他說了這麼一大堆話，概括起來其實就是兩個字——平凡。
他隻需要一個平凡的妻子就夠了，不為權力利用，也不為色欲熏心……這樣多好。
“嗯。”
良久，她應了一聲，隨即滿麵羞紅的轉身往門口跑，關門之前，又探出腦袋來，對尉遲真道：“你等我回去想想，好不好？三天後，你說的話，還算數麼？”
尉遲真依稀記得記憶中那個機靈的小姑娘，也曾與他有過一個三天的約定。
結果他冒著大風雪，在山腳下等了三天，那個小姑娘卻再也沒有回來。
“算數。”
尉遲真篤定出聲，“隻是你要記得，你見過本王相貌的事，不能同外人說。若是說漏了嘴，本王絕不輕饒。”
“好。”汝陽公主私心裏想：本宮幹嘛要跟外人說？去告訴你們葉城的深閨千金們，說恭王殿下不僅文韜武略還相貌無雙？等著一堆女人來跟本宮搶駙馬麼？
汝陽公主走後，尉遲真從地上撿起一塊玉佩來。
恰在此時，秦逍遙突然推門進來，一臉尷尬道：“主子，屬下怎麼瞧見一個女人從你屋裏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