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點的事情進行得怎麼樣?”
“總的來說賬目混亂不明,丟失的東西太多。每個月到庫的物料都會丟失,少則幾十萬,多則上百萬,丟失的東西大部分主要是主板,屏,攝像頭三大件,還有一些零碎的小零件。”
“每個月都有丟失?”
“是啊,每個月都有丟失。”
“這未免也太嚴重了。”梁修誠神色嚴峻,心中頓時燃起一股強烈的怒意。這個數字超出了他的預料,最重要的是那個詞“每個月”。
“他們這些東西是怎麼偷走的。拿東西要開票啊。他們是用什麼辦法弄走的,幾十萬的賬單,東西應該很多。”
“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個問題。公司的賬務數據非常不正常,有人做假賬。或者說,很多人都在做假賬。”
“是查到什麼具體的假賬證明嗎?”
“他們先是在手工帳以及票據作假,上報財務錄入係統,再通過某種方式來平帳。”
“這個手段很厲害。平賬!”
梁修誠記得他以前上大學的時候,有一次聽財務管理的賬,財務管理的那個老師說,要學會查賬,首先要學會怎麼做假賬。會做假賬才知道怎麼查。
梁修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事情真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複雜很多。
“公司現在最嚴重的問題是內部管理的漏洞太多,流程不清晰,權力太核心化,沒有相應的製度來嚴格監督製約,很多事情,全憑一個人的力量就可以全部操控了。這些事情都是寧遠恒留下的後果。寧遠恒是公司的董事長,他帶頭做假賬,手下的人就會跟著一起做假賬。”
“他們公司有很多暗自的幫派,從上到下都是這樣的。根據自己權力的大小,很多事情,僅憑一人做主,由一個人操控。就好像這次集體辭職,也是由馬榮俊操控的。”
“這是寧遠恒的一貫作風。他之前是怎麼樣管理公司的,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給這家公司重新注入血液,建立新的製度。”
“修誠哥,他們公司之前不是沒有製度,但隻是形同虛設。就算製定新的製度又怎麼樣?他們不一定聽你的。重要的不是公司製度,而是這些人是否能按照製度辦事。”
王高遠的話提醒了梁修誠,他這幾天一直感覺是製度的問題,王高遠的話倒是提醒他了,製度不是問題,重要的是人的問題。
他忽然又想起,他之前跟唐麟的對話,唐麟也說了,那些人不聽他的話,工作進度遲遲進行不下去。
“我知道了,這次盤點的事情不能讓唐麟做總指揮,他的力量太小了。我來做這個總指揮才行。我要親自組織一個審計小組,將公司存在的所有問題都查清楚,比如,物料的流失,做假賬,甩鍋,並追究責任。這些人有工作能力的話就繼續使用,沒有的話,就重新處理。”
“修誠哥,你這個主意很不錯。不過,你光查沒有,還要建立製度。你查,他們可以掩蓋事實,必須明確責任。”
“你說的這一點很重要,不僅要明確責任,還要相互監督。就好像古代的一個管理製度,連坐製。大家相互監督,相互檢舉。具體的責任要具體落實到人,每一個人職責範圍內的事,不能推脫,而且都得承擔相應的責任。錯了,誰都要承擔責任。不能是,這個事是別人的事,不是你的事。如果有這樣想法的人,一律打到公司最低的員工級別,發最低的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