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桃一驚,隨即咬住了嘴唇。
這個衛酩……既然看出來了她們的目的,又何必在這繞彎子?
“咳咳……不愧是衛公子……”
一旁的媽媽忽然咳出一口血,聲音卻是清晰的。
衛酩笑了笑。
“穆管事還能說出話來,應當是衛某佩服才是。”
“妾身已然命不久矣,不過是回光返照罷了。”
“公子不是想知道琴蠱瑟蠱是何物嗎……妾身這就告訴你。”
衛酩眼中劃過一絲波瀾。
“琴蠱瑟蠱,顧名思義是一對夫妻蠱。琴蠱妾身早在十二年前便種在了沈玦身上,如今已是十年的蠱王,與沈玦再難分開。”
“而瑟蠱,則被妾身種在匕首上刺入了衛公子你的體內。瑟蠱與琴蠱之間有感應,無論相隔多遠,隻要琴蠱的宿主受傷,瑟蠱的宿主便會感同身受。一旦琴蠱宿主死亡,瑟蠱便會噬心,瑟蠱宿主也會隨之死去。”
衛酩臉色有些難看。
“那若是瑟蠱宿主死去呢?”
媽媽微微一笑。
“琴蠱已是十年蠱王,衛公子你若是死了,沈玦最多也就是吐血罷了。”
“好……好!這可真是……”
衛酩氣的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媽媽又咳嗽了一聲,低低地笑起來。
“衛公子稍安勿躁……隻要你護沈玦10年,瑟蠱得以成熟,你便不需要擔心她死便共死。”
“而在這之前,沒有任何方法能去除琴蠱或是瑟蠱。”
繡桃在一旁悠悠地補了一句:
“若是衛公子你不信,大可盡管去試,屆時天下人便都知曉她沈玦是你衛酩的軟肋。”
衛酩笑起來。
那笑容與平日裏的笑有幾分不同,不帶任何收斂,甚至有幾分邪氣。
“為什麼選了本公子?”
媽媽沒有回答,忽然猛烈地咳嗽起來。
“衛公子……沈玦……咳咳……就拜托你了……”
說完,媽媽便無力地闔上了眼,再無聲息,也不知是暈過去了,還是……死了。
一瞬間水牢裏極為安靜。
衛酩若有所思地看著兩人,沒有錯過繡桃聽到媽媽最後那句話時眼裏一瞬間的恨意。
有意思。
“玄茗。”
“在。”
玄茗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冒了出來。
“帶這位……繡桃姑娘去豔坊。”
玄茗麵無表情地應下了。
“繡桃姑娘,日後你便在豔坊,為那裏的媽媽做事吧。”
繡桃咬著唇,忽然看向衛酩。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活著?”
衛酩歪了歪頭,道:
“因為本公子樂意。”
這算是什麼回答……
繡桃眼眶忽然就紅了。她倔強地仰著頭,不讓淚水流下來。
玄茗歎了口氣。
“繡桃姑娘,請吧。”
為什麼……自己哪裏不如沈玦?
為什麼沈玦能被媽媽如此看重……以至於自己去死也要讓沈玦活得好好的?
恨意隻有一瞬間。
一瞬間之後,繡桃又開始自責。
自己怎麼會恨沈玦?沈玦是無辜的呀。
但繡桃的心中已然種下了一顆種子。
活著就好……隻要能活著……
自己總有一天會證明給媽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