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玦，你願意嗎。
胭璃的聲音像有魔力一般，蠱惑著沈玦。
點頭。答應下來。
沈玦幾乎就這樣做了。
可她忽然想起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那……我是誰？”
胭璃愣了愣。
“我是你們口中的那個胭璃的妹妹，還是媽媽收養的棄嬰沈玦？”
“或者說，我兩個都是？還是兩個都不是？”
“阿玦，你在說什麼呢。你當然是我胭璃的妹妹啊。”
沈玦搖了搖頭，道：
“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這十六年的人生，忽然有人告訴我這並不是我實際上看到的那樣。那兩者必然有一個是假的。”
“胭璃姑娘，先前你說的很對。眼睛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實，更何況旁人告訴我的。”
“我要找媽媽問清楚，然後用自己的眼睛來驗證這一切。”
衛酩呼吸頓了頓。
胭璃愣了愣，笑起來。
“阿玦是個聰明的孩子，我沒看錯。”
“可是阿玦，你的媽媽已經死了。”
你的媽媽已經死了。
死了。
沈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
衛酩歎了口氣。
胭璃笑著道：
“阿玦，當年正是你媽媽趁亂擄走了你，你娘也是因此……”
“傷心欲絕，染上風寒而亡。”
“你的媽媽是害死你娘的凶手，阿玦。”
沈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淚什麼時候大滴大滴地落下來。
“我不相信！媽媽……媽媽怎麼會是……”
媽媽……是凶手？
那媽媽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好？
“那媽媽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胭璃收斂了笑容。
“阿玦，我本以為你已經長大了，沒想到還是小孩子心性。”
“平心而論，穆氏對你好嗎？稍微不順心意便是一番毒打。你就把那毒打之後的懺悔看作是對你的好？”
沈玦連連搖頭，後退幾步。
“不……不是這樣的……媽媽她……”
“夠了！阿玦，你太讓我失望了。你不僅認賊作父，如今還為她辯護……”
胭璃那雙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眼裏是沈玦看不懂的複雜。
“阿玦，既然如此，你走吧。”
“天下之大，總有你沈玦容身之處。”
“我沈家，不需要像你這樣的人！”
說著，胭璃竟是咳嗽起來。
衛酩連忙上前一步，給胭璃順著氣，勸道：
“璃兒，沈玦尚小，一時間可能無法接受，你要給她一點時間……”
“況且，穆氏已死，她如今是真的無處可去了。”
胭璃眼中劃過一絲幾乎無人察覺的笑意。
沈玦呆愣在原地。
“我……認賊作父？”
腦海裏一邊是胭璃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一邊是媽媽平日裏和她度過的點點滴滴。
媽媽……死了？
媽媽怎麼會死？
“媽媽……她……是怎麼死的？”
胭璃看了看沈玦，道：
“穆氏……我找了她多年……那日我讓衛公子替我將你帶回，不料穆氏竟是打算用匕首殺了衛公子。”
“衛公子為了自保，不得已才……”
衛酩？
是他殺了媽媽？
沈玦不可置信地看向雲淡風輕的衛酩。
“衛酩……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