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午夜十二點,濱江臨海的星海的空氣裏升起薄薄的霧氣。
快入秋了,夜是有些涼了。
邊桑桑平靜下來,皮膚感受到溫度逐漸降低。
往事在她腦海交錯放映著,母親、管恒宇、南川、大雜院......
有點畫麵讓她有了短暫的安慰,有的場景又讓她臉上的笑意消失。
現在的心境就是所謂孤獨荒涼吧。
她意識到管向榮知道了丁盛禹的事,其實也不是什麼嚴重的情況。但她還是很忐忑,怕因為這一個小口子,在南川的不堪記憶會被曝光在大家麵前。
她覺得渾身不舒服,就像六年前那雙肮髒野蠻的手,又在粗濾地揉搓她剛剛發育的胸部......那個畜生不管她的掙紮與叫喊,一手捂住她的嘴巴,一手不停地侵襲她十三歲的身體......
這些她從未母親說過,她隻告訴的丁盛禹。
但任憑丁盛禹怎麼問,她都再不肯說出那畜生是誰......
邊桑桑找了個椅子坐下,惆悵憂鬱地看著深夜偶爾路過的年輕人。他們應該是剛結束聚會,或者剛結束加班,或者正準備開始自己的夜生活......
她觀察著來往的同齡人,尤其是女孩子。她想,有沒有人的生活和自己一樣傷痕累累、亂七八糟......
想媽媽......
感覺自己是海麵上一隻折翅又迷失方向的小海鷗,生活的風浪一刻也沒有忘記折磨她。
“我想媽媽......”她喃喃地說出聲音,“我已經努力去生活了......”
“可是,我的生活怎麼這麼難啊!”
她終於再次崩潰了。
南川女孩的十三歲盛開得像花一樣,她卻每日要觀察父親下班回來的腳步聲與臉色,來判斷今晚他會不會突然發脾氣,借口菜鹹了或者洗腳水燙了而大發雷霆,毆打媽媽和她......
明明已經小心翼翼,明明穿著舊舊的衣服,為什麼壞人會強奸自己呢?
後來,終於擺脫了父親,去蘇通市開始新的生活。
明明那麼努力地去經營,日子剛剛好轉,母親也同邊永強結婚了......
為什麼會得肝癌,痛苦地走了呢?
啊啊啊......
她捂著臉抽泣著......
對岸的星海市市中心還是那樣的繁華,炙手可熱的明星畫著精致的妝容在畫報上燦爛地笑著,音樂噴泉準時在十二點舞動起來......
熱鬧都是你們的,而我什麼都沒有,除了這狗屎的生活。
她哭累了,望著天上若影若現的星星惆悵......
“哥幾個,我跟你們說,上周那城東職校的女的,別提多帶勁了。”
“那幫女的就是野,出來玩,就要玩得起,是不是啊?”
“哈哈哈哈......”
“是是是......”
“現在的女的,就是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