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o,他到底還要追求什麼呢?就連他的心願都是逃離地球,凡間事物根本入不了人家眼睛。
我頓時陷入了苦惱的思索中。
“傻了吧,你這丫頭也就是嘴巴厲害。”傅勳轉頭看我一眼,眉目間滿是譏誚。
——隻要我一吃癟他就開心!
我衝他扮鬼臉,呲牙裂嘴:“有什麼了不起!要我說你這麼好的條件,就應該追求名垂千古流芳百世!”
“為什麼?”傅勳瞪我一眼,挺不屑的樣子,“流芳百世又有什麼好的?拋開那些子孫後代,我個人能享受到什麼?我不需要後人記住我,那些虛名毫無意義。”
我又噎住了,再一次答不上話來。
要是回他“可以造福全人類”這樣類似競選口號的話,估計mavin哥會一腳把我踹得生活不能自理吧。
悻悻垂下腦袋,傅勳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別那麼費勁,要是選禮物的話,隻要是有心意的我都會喜歡,一片樹葉也行。”
他的語氣依舊輕描淡寫。
我嘿嘿笑了,有時候Mavin哥還挺善解人意的,尊的。
34
星期二中午姑父打電話給我,說姑媽在國外探望兒子,讓我陪他去參加老戰友女兒的婚禮。“地點是四季,那兒粵菜不錯。”姑父的聲音聽起來笑嘻嘻的,“就當過來吃頓好的。”
我滿口答應,掛了電話就打開衣櫃選衣服,千挑萬篩最終選了條漂漂的小粉裙套上——這可是蘇伊子媽媽從法國秀場買回來的樣品,據她說國內這種斜肩款的禮服還沒上架呢!
出門前我化了淡妝,又特地用卷發棒搞了個造型——很久沒這麼臭美過了,我對著鏡子左顧右盼起碼照了半小時,得瑟得不行,心想今晚怎麼著也要驚豔大家一回。
意氣風發剛一踏進酒店宴會廳門口,我頓時蔫了菜。
碩大華麗的水晶燈下,站著一位羊脂白玉做的美女,她穿著藕色斜肩連身百褶長裙,薄紗飄帶垂在身後,微微一動便隨風而起,腰肢纖細,肩胛骨勻稱,和這位氣質脫俗的希臘女神相比,我一下子成了東施效顰。
——大姐!這裏又不是奧斯卡紅毯現場,您至於那麼隆重嗎?
我心裏頗有幾分酸不溜秋的。
姑父問清了位置,示意我先朝預留的桌邊走去,他去跟戰友打個招呼。我邊走邊不甘心的回頭看去,隻見大美人身邊圍著好些仰慕者,男女老少皆有,仿佛眾星拱月。
她耐心聽著大家的話,鵝蛋臉上始終保持著彬彬有禮的微笑。
明眸善睞,顧盼生輝,一對平滑的鎖骨好似展翅欲飛的蝶翅,簡直教人自慚形穢。
——就是稍微有點眼熟,不知道是哪個模特明星?
灰溜溜坐到位置上,我意外發現,被安排坐在我身邊的竟然是許久不見的樂似榕!
今晚教授穿得相當隆重,挺括的白襯衣,外麵罩著灰色格紋的西裝馬甲,手上還搭著一件深灰禮服,整個人好像從簡奧斯汀筆下走出來的英倫貴族,風度翩翩文質彬彬。
雖然已經名花有主,不過看見這麼帥的男人坐在旁邊,我的心跳還是很不爭氣的漏了一拍。
“教授怎麼坐這裏?”我瞪大眼睛看樂似榕,“還穿得像要拍戲一樣,太帥了吧!”
“原來是小鹿啊。”樂似榕朝我笑笑,很和氣的樣子,“新郎是我的大學同學,今晚我要表上台演節目,拉小提琴。”他做了個拉弓的動作,優雅不失風趣。
我頓感欣慰,半年不見教授竟然還記得我的名字,也沒有叫我“羅廳長的侄女”。
“跟你姑父一起來的?”然而他下一句就開始問候我親戚了。
“嗯,姑父跟朋友打招呼去了。”我已經認命了,毫不意外的乖乖答著話。
樂似榕點了點頭,並沒有發起新的話題。
他沒有過問我突然離開實驗室的原因,也許是因為他早已習慣,也許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想起。
我悄悄瞄了那清秀沉穩的側臉一眼。
無論你多喜歡一個人,假如他永遠不會有回應,這份感情總有一天會被消磨殆盡。
也許是一年,也許是一個世紀,反正總有一天你會失去耐心,人類的感情隻有一個寶特瓶那麼多,無論流速快與慢,最終會被傾倒一空,不會永無止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