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主表情看似淡定,無意識摸玉扳指的動作已經透露出他隱隱的不耐煩。幸而大漢轉身離去,小童在心裏暗暗歎了口氣,對穀主說道:"穀主,要不這玉佩還是你交給許姑娘吧。"李輕墨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小童大著膽子將玉佩遞了上去,輕輕放在李輕墨手旁的桌子上。
近日北境戰事緊急,來看病的除了一些江湖人士,還多了許多朝廷貴族中參軍受傷的子弟。他們受的大多是兵器等劃破的外傷,處理起來雖然麻煩卻並不困難。李輕墨召了幾個他平時帶在身邊的小童處理外傷,自己處理一些中毒和棘手的傷員,這樣需要由他親自動手醫治的病人少了許多,他卻覺得自己有些不在狀態,卻未找到自己心緒不夠清淨的原因。傍晚時分結束看診,李輕墨收拾自己的銀針,看到桌上的玉佩,忽然間想到自己莫非是因為許輕澄不在身邊……
小童們活動活動肩膀,三三兩兩的聊天。平時一向活潑,話也最多的小童隨口說道:"今天有不下二十個人問我許姑娘去了哪?一聽許姑娘這兩日不在,一個個的表情呦,好生失落。"
"說的是,許姑娘不在今日的夜宵恐怕是沒有著落了,許姑娘的手藝真是好的沒話說。""可不,同樣的食材和十二做出的可是不同的味道,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想許姑娘。"一眾人嘰嘰喳喳的說道,不時偷偷看向李輕墨,注意著自己穀主的表情。看著李輕墨那幾乎萬年不變的清冷神色,眾人都在心中暗暗歎口氣,三三兩兩的離去。
不知不覺間許輕澄和穀裏的藥童們竟然混得如此熟悉,連他竟然也在不知不覺間習慣了那個人在身邊轉悠的身影和一看就是故意製造的各種巧遇。隨手將玉佩扔進袖口,李輕墨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對許輕澄的存在早已習慣的這一發現令他有些無所適從。
扣扣,"進。"李輕墨的放下手中的醫書,小童端著飯菜小心推門,將飯菜擺上桌,隨後將李輕墨書桌上已經用過的醫書收拾好,一一歸位到書架上。少年時的清貧生活令李輕墨對飯菜並不挑剔,很多時候都是和穀中的藥童吃同樣的飯菜。然而人們常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菜一入口,李輕墨便覺得無論是口感還是味道都與前幾日的大不一樣。咽下口中的飯菜,見小童還未走,李輕墨問道:"小八,這飯菜是十二做的?""回穀主,是的。可是有什麼不妥?"穀中的小童都是李輕墨從孤兒中收養的,十二個藥童從小一起長大,彼此之間頗為熟悉,也經常互相打趣,十二來的稍晚些,年齡卻最大於是便承擔了藥童們都不願做的做飯一職。他的廚藝全靠自我摸索,所幸大家都不是挑剔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