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找了家安靜的飯店,林旭邊吃邊將大致變故講與佳一聽。
原來還是他們思想不夠開放,跟不上時代發展。他們規劃的市場框架、發展藍圖與鄭東新區的規劃極不相符。
鄭東新區是由國際上知名的設計師設計的,對區域內建築物的體量和高度都有規定,而他們原有的設想仍是基於現有市場模式來的,隻注重麵,隻求地方大,不注重高端,不追求精致。
原本他爸和杜明霞的爸爸仗著在市裏關係多,而且項目會解決一部分人的就業問題,市裏都列為重點工程了,想著會網開一麵。誰知,這次上到省裏下到市裏執行東區標準毫不留情麵,毫不動搖一分。這樣一來,他們原有的計劃要全部推翻重來。
這可不僅僅是一張圖紙的事,牽扯到土地的再利用、經營理念的變化,甚至是業務上的轉型。當然,說一千道一萬,歸到根上,是錢的問題。原來籌到的隻管得了起步,還有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等著用呢。
這十多天,他們兩家在北京的主要任務是籌錢,找銀行、拜投資公司,求爺爺告奶奶的。當然是杜明霞家主導的,林旭是跟著她們走。
這回,他算是見識了人情冷暖、融資艱難。原來他一帆風順、吃喝不愁的日子前麵,是父母的負重前行。
此行,他更明了肩上責任,如果說此前他對東區項目,還因為私心的原因沒有付出十分的話,以後,他得付出十二分的身心了。
張佳一聽他口中不斷提到杜明霞,盡管知道他們沒什麼,仍然不是滋味,她忍不住問道:“杜明霞他們家比你們認識的人多嗎?為什麼都是你跟著她呀?”
林旭使勁嚼了口菜,大手把筷子一揮,說:“實在是不能比呀!我原來隻關注眼鏡生意,沒想到地產生意做起來,那錢投的是沒邊沒沿的,杜伯父認識不少北京有錢人或是鄭州在北京的生意人,都是他帶著我們去的。很多投資界知名人士還是外國人或是在外資公司的,杜明霞流利的英語幫了大忙,談判起來我是一句也插不上呀!說句實在話,我一個大男人比起她這個小女人可差太遠了,多大的場合,她是一點兒不怵,有她在,我心裏踏實多了。”
張佳一越聽越坐不下去,她看著林旭原本疲累的麵容,因為說起北京之行變得生動多了,趕緊岔開話題:“那這次籌的如何?不影響項目進展了吧?”
“還差得遠呢,不過眼前的難關渡過去了,接下來,要再找專業人士修改設計稿,這事也由杜明霞我們倆跟進,她在國外見的多,多少知道點,我主要負責與國內外眼鏡商和供應商談,店裏生意我爸媽看的多點兒。”
聽他這麼說,張佳一伸出手去,握住林旭一隻手,歉疚地說:“對不起,我也幫不上你的忙。”
林旭反手握住她的手說:“你說哪裏話?你把自己照顧好就行了。這段時間我可能會很忙,不能像以前那麼陪你,你別怨我就行!”
張佳一鼻子一酸,差點落淚:“你忙你的,別管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也要保重身體。”
林旭咧開嘴一笑:“我會的。我好好幹,也是為我們今後著想,你說是不是,準林夫人!”
張佳一羞的低下頭,沒有作聲,林旭的老毛病犯了,搖著她的雙手,不斷撒嬌:“林夫人,林夫人,怎麼不說話?是不是不願意?”
張佳一哭笑不得:“別鬧了,說正事,看你也累壞了,咱今天早點回去”,說畢,她收拾收拾,二人步出店門。
張佳一堅持讓林旭送到大門口即可,她催著林旭快回去。看到他的車絕塵而走,她才轉過身,慢慢朝家走去。說不上來為什麼,眼見著林旭一如既往地待她,她就是高興不起來,心底的那根由杜明霞引起的刺再次浮現出來:“唉,前幾天懸著心呢,現在心倒是落了,但刺卻是更粗更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