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在這冷清的樓閣之中,極為清冷寂寥,白凝喟歎一聲,遠在千年萬年後的親人,不知今生還能否見到,這麼想著,心底流露出感傷。
“小姐,外頭這麼冷,快去屋裏坐著。”
清脆宛若銅陵的女聲打破了傷感,白凝勾唇淺笑,轉身看著麵容清秀婉約的小女孩,巧春,十二歲的小丫頭,若是不語白凝嫣這等顏色比之,也是個沒張開的美人坯子,自小與她一同長大,皆是十二歲,卻極為疼愛白凝嫣,待她極好,甚是忠心。
同來的還有一人,名為素娘,白凝嫣自小便是她帶大的,歲月在她臉上刻畫了滄桑,白凝認為,素娘年輕時定時極美的,如今已是近五十的年紀,卻仍舊能夠看出當年的風華之感。
巧春看著自家發呆的小姐,輕聲道:“小姐?”
白凝淡然一笑,手指了指外頭的大雪:“良辰美景,在屋裏豈不是浪費?”
素娘聞言無奈一笑:“再美也得注意著自己的身子啊。”小姐身子本就羸弱,可經不起再傷了。
說罷,進屋拿了個粉色的披風,邊角帶著白絨,披在身上讓人眼前一亮。
“素娘~~”白凝的聲音有些撒嬌,素娘卻是搖頭失笑,心下微歎,這孩子、哎。
用了午飯後,白凝屏退了二人獨自出來晃蕩,打了把油紙傘,來到了白府的園子裏,冬日百花凋零,唯有的便是淩寒而開的梅花,梅花傲骨,清冷遺世。
白凝嫣的性子便是如此,孤傲,不語世俗合汙,想來若是她肯表現的世俗一些,也不會如此早逝吧。
遠處傳來一陣笑語,白凝疑惑,如此天氣還會有人出來?不由得向前走了幾步,便看到了一行人模模糊糊的身影,由遠到近,待看清之後,連忙行了一禮。
“凝嫣見過老夫人、夫人。”
老夫人平日裏一臉的威嚴,今日難得出現一絲笑容,讓白凝有些詫異,大夫人仍舊是一副慈悲為懷的樣子,隻是眼底卻是鄙夷的,走在中間的是一位極美的女子,年約不到四十,卻是生得一副美貌,一等一的美人。
老夫人平日帶人寬厚,卻一心禮佛不問世事,難得見一見這位不怎麼出來的四丫頭,也笑道:“四丫頭不必多禮,快快拜見康親王妃。”
白凝明了,康親王,當今皇上的義弟,唯一的一位異性王爺,康親王本人更是被破例冊封一字並肩王,和皇帝平起平坐。
笑臉不減,仍舊笑道:“凝嫣見過王妃。”
康親王妃滿意的朝她點了點頭,道了聲好,卻並不多言,白凝知曉上流的貴人自然是不會去搭理一個不知名的庶女,識趣的閃過一條路,老夫人帶領著貴客浩浩蕩蕩的便離開了。
康親王妃來此,無事不登三寶殿,她的兒子也到了該娶妻的年紀了吧。
想到這裏,白凝一笑,管他作甚,多少的和自己是打不著關係的,啊,這天氣真冷,還是回去吧。
用了晚飯,白凝習慣性的在房裏品茶,素娘拿著針線縫製這衣衫,巧春說著今兒個在外頭的八卦:“小姐,今兒個康親王妃來府裏了呢。”
二人等著她的下文,巧春接著道:“好像是議親的呢。”
白凝有些疑惑:“議親?康親王府如此尊貴,提親之事怎的還得王妃親自前來?”換句話說,那可是有一位國母啊,想了想今日所見的王妃,更是好奇了。
巧春搖頭,表示不知曉,素娘倒是接話了,語氣有些惋惜:“康親王如今唯有一個嫡子,當年也是叱吒疆場的英才,可是誰都知這世子啊有一個怪癖,喜好男風不說,也是那醉月樓的常客...”
白凝聽懂了,男女通吃的好色之徒,嘖嘖,這樣的渣男,送她也不要。
巧春看著她碗裏的茶水空了,忙給填補上:“是啊,就算是再有權有勢,哪家姑娘也不想嫁過去守活寡吧。”頓了頓,又道:“哎,也不知道那王妃看上了哪位小姐。”
素娘點了她額間一指,道:“別管是哪個,隻要不是咱們家的這個就好,還不快去做活。”
巧春吐了吐舌頭,蹦跳著跑遠了。
第二日,白凝正在穿衣便聽到外頭打掃的丫鬟說著話,言辭中都是定親之類的,喚來素娘一問,才知道,原來康親王府的那個世子訂下了白府的嫡小姐白尋雪,這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康親王府再怎麼說也是皇親國戚,無論如何也是不會贏取一個庶出的,隻是可憐那白尋雪了,不過,怎麼著也是世子妃啊,白府這可算是高攀了,依照白尋雪那個愛好名聲、地位的女人,恐怕是高興的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