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年陽曆第四天上午,周銘驅車來到了八寶粥的新廠門口,此刻廠門口已經搭起了腳手架,幾個泥水工正在腳手架上爬上爬下的作業著。
周銘走下車,八寶粥的廠長王辰就急忙跑過來,不等周銘說話,主動向周銘彙報了情況:“周老板,經過這兩天加班加點的工作,我們八寶粥廠門口已經基本修複好了,接下來就隻要把上麵貼好瓷片再掛上招牌就行了,我們的八寶粥廠就能完全恢複如初了!”
王辰的語氣是很興奮的,他不能不興奮,作為一位曾經眼睜睜看著一個單位在自己領導下效益越來越差,單位職工一個個都要餓死樣子的領導,他的心情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和其他從西嶺罐頭廠出來的幹部職工一樣,他也是把八寶粥廠當成是自己家的,當初知道八寶粥新廠給了別人,他的心頭就像是被挖掉了一塊肉一般,非常痛苦,現在隨著新廠的失而複得,那種喜悅對他來說就和中了五百萬彩票一樣,欣喜若狂,同時知道失去的感覺也才讓他倍加珍惜。
也正是因為這樣,當八寶粥新廠還給了760廠以後,由於廠大門在一號被梁安拆掉了一部分,現在要重新維修回去,王辰這位廠長就經常能在門口看著修繕情況,所以當周銘過來,他才第一時間看到,才能趕出來了。
“這裏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修好都是王廠長你天天親自在這裏督促的功勞呀!”周銘微笑著對王辰說。
王辰忙搖手說:“周老板這個功勞我可不敢當,我身為八寶粥廠的廠長,廠大門的建設工作本來就歸我所管,這是職責範圍內的工作,而且從另一方麵來說如果不是周老板想辦法把新廠要回來,我恐怕連督促的機會都沒有,要說功勞還是周老板您最大。”
周銘對此笑笑沒有說話,隨後王辰又說:“對了周老板,這次修繕廠大門總共花費了五萬多塊錢。”
“五萬多嗎?”周銘問。
王辰馬上說:“是的周老板,因為我考慮到這是廠大門,而且根據周老板您的規劃,咱們八寶粥廠未來也是要稱霸全國的,這一次給破壞的情況也比較嚴重,所以就幹脆重新請人設計了一下,我之前也已經向周老板您彙報過,設計圖也給周老板您看過,周老板您也批準了重新設計方案的。”
周銘笑著擺擺手說:“王廠長你誤會了,我不是嫌你花的錢多了,而是覺得你太節省了,這個大門,怎麼樣都得花個兩三百萬才是嘛!”
“啥?”
王辰瞪著眼睛愣愣的看著周銘,他第一反應都已經自己耳朵出問題了,直到他看到周銘那麼認真的表情才知道他確實是認真的。
可這又讓王辰淩亂了,因為大家不管做什麼事都隻會擔心錢花多了,怎麼還有人會覺得錢花少了呢?更別說是生意人了,那更是精打細算,要為企業做成本核算的。周銘是全國最成功的企業家,這是誰都同意的,那麼他也應該懂這麼基本的成本算法,那麼他為什麼還會說這樣的話呢?難不成這位周老板真的像傳言中那樣,有錢任性,真是錢多了沒處花,到處找花錢的地方嗎?
看著王辰那副呆愣的表情,周銘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於是周銘對他說:“王廠長你不用瞎想什麼,我可以告訴你是因為我們這個修繕費用有人報銷,我們這是花別人家的錢,那不就是不用白不用了,我覺得我們完全可以在廠門口建一個純金打造的金牛嘛,象征著我們八寶粥廠未來會牛氣衝天嘛!”
盡管周銘最後那句隻是玩笑話,但仍然給王辰嚇了一跳,他急忙搖頭說:“周老板這可不行,這可是過去資本主義腐敗墮落的做法,我們可不能做呀!”
“這有什麼不能做的?以後搞不好農村都能這樣搞呢!”周銘說。
如果說周銘之前的話還隻是讓他驚訝到說不出話來,那麼周銘這句話就是讓他再沒有想法了,因為原本搞一個純金打造的金牛就是很腐敗很不可思議的,農村還能這樣搞?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要換成其他人王辰肯定就嗤之以鼻了,就算眼前的人是周銘,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周銘也沒有過多的解釋,畢竟對現在的人來說,農村就是貧窮和落後的代名詞,誰能想到那些日後富甲天下的村子,誰能想到農村的農民都能住上別墅,開上豪車,讓那些城裏的漂亮姑娘一個個都爭著搶著要嫁到鄉下去,哪怕結婚對象隻是個缺胳膊斷腿的農民呢?
王辰搖搖頭,把多餘的想法甩出腦海,他問周銘:“周老板您說有人會報銷廠大門的修繕費用,是指臨楚機械公司那邊的賠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