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飛聽到驚呼,停下腳步,剛要回頭,就看到卡車貼著自己衝了過去,勁風刮過他的眼睛,讓他忍不住眯眼。
咣!
一聲巨響,卡車一頭撞到路邊門市的落地窗上,巨大的力量撞碎玻璃,進了門市裏,車廂上高高的貨物卡在牆上,讓車子還有部分留在外邊。
廖飛不禁被嚇出一身冷汗,要是他再往前一步,那卡車就會撞到他,將他撞成破爛的娃娃。
國人愛看熱鬧的天性爆發,一群人都圍了過來,看這場慘烈的車禍。廖飛平複下驚悸的心,快步跑向卡車,打算救出司機。
不遠處的角落,一名身穿夾克的小平頭帶上藍牙耳機,摁下重播鍵,低聲道:“廖飛沒死,躲過去了!”
聽筒中傳來沙啞的男聲:“知道了!”
“我現在去把他幹掉。”小平頭從懷中掏出手槍,擰上消音器。
“不行。”電話那端語氣冷而果決,“你立刻回來。”
尚銳眯起眼睛,沒有出聲,神色暗晦不明。
等不到他的回答,話筒中的聲音再次冷冷地響起,“我不想說第二遍。”
尚銳朝事故現場深深地看了一眼,用夾克擋住手槍,轉身離開。
廖飛用力拉開略微變形的車門,隻見卡車司機昏倒在方向盤上,滿臉是血,從他紅彤彤的臉和渾身的酒氣,就知道這是個醉酒駕駛的家夥。廖飛在其他人的幫助下,將司機抬出汽車,放在路邊,並撥打了急救電話。
對於這次的事情,廖飛認為是場意外。見司機沒有大礙,自己也沒有受傷,就沒有留下,轉身離開。
廖飛在路上走了兩個小時才回到小窩,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透過半地下室那10幾厘米高的窗戶望著窗外,久久不動。廖飛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落到如此地步,不但倒黴無比,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叫做廖飛。
兩個月前,廖飛在醫院裏睜開眼睛,卻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親人,當時隻有一個小平頭來看過他幾次,當得知他失去記憶後,就徹底的消失不見。直到廖飛因為住院押金耗盡,被攆出來為止,他所有的記憶隻有病例卡上的名字——廖飛。
同一時間,小平頭進入某間辦公室內,一位五十多歲,脖子上有道疤的老人坐在沙發上。小平頭站在他的麵前,不解地問道:“秦叔,為什麼不讓我殺廖飛?”
“尚銳,我知道你對廖飛是組織內的王牌而非常不滿,一直認為自己不比他差,想要取而代之,可你要顧全大局。他在美國被送回來,是有很多人知道的。這就是我為什麼不讓你在醫院動手,直接幹掉他,雖然表麵看起來沒人關注他,可誰知道是不是有人拿他做餌,想要釣出我們,這個時候,我們不能犯錯。尤其是不知道廖飛到底恢複是否恢複記憶,更不能輕舉妄動。”
“可這兩個月來,每次他找到工作,都被我們施加壓力,讓他被開除,絲毫看不出他記憶有恢複的跡象。他要是繼續找工作,我們再對他工作的公司施加壓力,早晚會暴露的,不如就讓我直接送他上路吧!”
“再等等,我們要逼他離開這個城市,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一旦他忍無可忍離開這座城市,你就帶人幹掉他。要是他還不離開,就再讓他多發生幾次意外,我就不信他每次都那麼命好。隻有意外才不會引人關注,最好地隱藏起我們。你知道了嗎?”
……
日落日升,當陽光重新照進這個小窗戶時,仿佛死了一般的廖飛才慢慢地爬起來,不管怎麼樣,還得生活,還得繼續去找工作,努力活下去,才能找回失落的記憶。
廖飛稍微整理下儀容,走出昏暗的地下室,再次踏上求職的道路。
人才勞務市場是廖飛最常去的地方,基本上來說他需要每天都去,所以這裏熟悉的就像他家一樣,而且很多人都認識他。就連勞務市場的保安看到他都點頭示意。當然背後是不是要嘀咕幾句,那就不好說了!
廖飛進入大廳,顯示習慣性的掃視一圈。他來的次數太多太多,很多公司都應聘過,不是被拒絕,就是被辭退,所以這種公司沒有必要再次應聘。今天看來廖飛的運氣不錯,大廳的最顯眼處就有家新來的公司——華儀集團。不知道為什麼,他隱隱感覺自己好像知道這家公司,可仔細回想,卻又什麼都記不起。
華儀集團的人也是剛剛來到勞務市場,正在布置展位,一名中年人指揮著手下擺放招聘用的展板。
廖飛走上前,客氣地對中年人問道:“你好,請問貴公司招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