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教官非常倒黴,足足等了一夜,才在林嘉琴等人去複查的時候才溜進廖飛的病房。
廖飛躺在病床上,閉著雙眼,還處在昏睡之中。燕教官坐在廖飛身邊,看到他沒有醒,鬆了口氣。廖飛要是醒了,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將事情說出來。
燕教官坐在廖飛身邊,將U盤拿出來,放在桌子上,道:“這是尚銳給你留下的U盤,需要密碼才能打開。我本來想要打開,看看自己的名字有沒有在裏麵,可……”
廖飛在燕教官的訴說中慢慢清醒,先是眼皮動了動,隨後慢慢睜開眼睛。燕教官還沉浸在對過去的回憶中,絲毫沒有注意到廖飛已經醒了過來。
“我不小心殺死了那個禽獸,還了我女兒的清白。可我當時真的不想殺他,我……被秦桂榮威脅……”
廖飛看著燕教官痛苦的樣子,問道:“你沒有背叛組織。”
“當然沒有。”燕教官脫口而出。他反應過來,抬起頭,發現廖飛已經睜開眼睛,問道:“你什麼時候醒的?”
“我一直能夠聽到你說話,隻是眼皮太沉,睜不開。”
“U盤交給你了。我也該去找康局長自首了!”
“教官,幫我拿個筆記本,我們先將叛徒抓出來。”
燕教官讓人送進來筆記本。廖飛根據分析出密碼,將數字輸入到密碼框中,兩人在等待的時候,全都摒心靜氣,他們不知道尚銳到底留下了什麼,是基地內叛徒的資料,或隻是普通的文件,又或是惡作劇也說不定。
密碼通過,U盤中顯示有個文件夾,名字是內部人員名冊,還有一封留給廖飛的信。廖飛毫不猶豫地先將信打開:你果然還是我的兄弟,恭喜你,成功地抓到我!此時我應該死了,這是我留給你最後的禮物。如果你先打開那個文件夾,就說明你已經不在乎我們的兄弟情,或則打開的其他人。我在那個文件夾中植入了一個自毀程序,一旦先打開文件夾,所有文件和這封信都會自動刪除。隻有先打開這個文檔,植入文檔的程序才會將文件夾的病毒去除,可以順利讀取文件夾中的內容。
燕教官看到這裏,不僅佩服尚銳的心細縝密。要是廖飛心中沒有絲毫的戰友情,兄弟情,那麼他什麼都得不到。
尚銳留給廖飛的信中充滿了懊悔和自責,他知道自己錯了,可他無法回頭,隻能一錯再錯,希望廖飛能夠阻止他,消滅他。他希望廖飛能夠看在多年戰友的份上,照顧他的家人,而且他將自己剩下的錢都留給家人,希望家人能過好。
廖飛看完信,長歎一口氣,尚銳認識到錯誤又能如何,他的內心充滿矛盾,一方麵希望能成功,另一方麵又想被阻止。廖飛了解尚銳,知道他將信做得如此隱秘,不隻是燕教官表麵看來的那樣。別人會認為尚銳是怕廖飛不將自己當兄弟,因為他不想將這份文檔交給不認自己是兄弟的人。可廖飛卻知道,尚銳這麼做隻是因為自私。他怕自己的錢落入到別人的手中,而不是父母的手中。而設計成這樣,就是考驗廖飛還有沒有兄弟情,如果有,那麼廖飛再看到叛徒的名冊,就隻能將錢給他的父母,而不是上繳國家。雖然尚銳使用了手段,但廖飛還是決定將這筆錢交給尚銳的父母,因為這些錢並不多,還不到一百萬。應該是這些年他攢下來的,而不是任何黑錢。
兩人打開文件夾,裏麵有很多文件,每個文件的名字都是個人名,裏麵詳細記錄了所有的違規和投靠尚銳後做的事情。這裏麵的大部分人都自首,隻有少數的十幾人懷著僥幸心理,或是因為罪行太過嚴重,知道自首也沒有好果子吃才負隅頑抗。燕教官的名字也在裏麵,記錄了他殺人的證據,而他卻是唯一一個沒有背叛組織的人。
廖飛並沒有完全相信尚銳的記錄,道:“根據這些證據去調查一下,確保這些人都沒有被冤枉。”
“我現在不適合做這些事,我……”
廖飛吃力地擺了下手,道:“教官,現在我隻信任你。而且你的事情都發生那麼多年,都過了追訴期,你就算現在出去自首,也沒人會抓你。”
燕教官雖然是特工,但是對法律也很熟悉,知道追訴期的含義。我國殺人犯的追訴期間是二十年。但是這個不追訴時效隻有在殺人後,司法機關沒有立案的情況下才適用這個追究時效。如果司法機關一旦立案,就不受追訴時效的限製,進行終生追訴。而燕教官的殺人案雖然沒有過二十年,但也十幾年了,很快就要過了,廖飛說的隻是安慰他。不過當時那個殺人案是按照自殺結案的,燕教官現在過去自首,警方也不會願意管的,畢竟這代表著人家當時辦案錯誤,就算是因為燕教官手段高明,辦錯案子也可以理解,不過沒人喜歡自己揭短。所以這種案子要是沒有強大的外力介入,是絕對不會翻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