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珩看著白柒染,麵上的笑容維持得無可挑剔:“那恐怕是那個不長眼的侍從看差了,嗬嗬,沒有就好,”頓了頓,璃珩繼續道:“不過我師兄那人向來性子比較冷漠,也不喜與人交往,如果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三小姐,我這個做師妹的,在這裏先向三小姐道歉了,還望三小姐多多包涵。”
包涵?包涵樓玄翊麼?
樓玄翊那樣的人,需要別人來包涵麼?
白柒染和璃珩看著對方,彼此心照不宣,璃珩這番話看似客套,其實卻處處在表達自己與樓玄翊的親密關係,暗示白柒染自己才是和樓玄翊關係匪淺的那一個,至於白柒染,隻是一個不相幹的外人而已。
若在平時,白柒染也懶得和她計較,畢竟他們師兄師妹的關係擺在那裏,兩人的感情看起來也確實不錯,可是眼下,樓玄翊剛剛對她做了那樣的事,又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她雖然還不能完全看透自己對樓玄翊的心意,但起碼,她並不排斥樓玄翊的做法。
理所當然的,白柒染將樓玄翊看成了自己的人,和所有戀愛中的人一樣,白柒染對於另一半有著自然而然的占有欲,更重要的是,她也沒有理由容忍璃珩站在她頭上耀武揚威。
白柒染並不是一個精於謀算的人,相反,她更傾向於簡單粗暴的解決問題,虛與委蛇那一套她不是不會,但是她懶得用。
當下,白柒染徑直道:“璃珩姑娘的意思我明白了,不過很遺憾地告訴你,以我和樓玄翊的關係,你的道歉完全沒有必要。”
以她和樓玄翊的關係?
他們倆有什麼關係?
基於女兒家敏銳的直覺,璃珩早就看出來樓玄翊對待白柒染不一般,可是樓玄翊也未曾表態過什麼,如今白柒染將話說得這麼直白,難道,是師兄說了什麼?
璃珩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蒼白,她甚至沒有去質問白柒染憑什麼這樣說,隻是有些慌亂地道:“你什麼意思?師兄不會的!我不信!”
白柒染好整以暇:“那是你的事,璃珩姑娘,看樣子你也不是真心來歇腳的,我累了,就不多招待姑娘了,姑娘,請。”
送走璃珩,白柒染一個人站在門口,腦子卻有些發蒙。
麵對璃珩的時候,她說得篤定,但事實上,她現在根本也是一團亂。
從穿越至今,她唯一的念頭,就是變強,變強,再變強。至於其它的,她還未曾想過。
所有的事她都可以泰然應對,哪怕是要拚命,她也能毫不猶豫,可是一旦遇到感情,她就像陷入了迷宮一般,完全找不到方向,但又不能否認,在她心底,是有找到出口的欲望的,可是她並不知道出口在哪個方向,她不知道哪裏是對的,哪裏又是錯的。
有些煩躁地甩了甩頭,一道身影驀地落進了視線之內,雖然那人帶著麵紗,但是白柒染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那個人是——
白若蘅!
白若蘅和白玖雲這一路上一直偷偷跟著他們她是知道的,他們在山中遭遇大量靈獸的襲擊,也和這兩個人脫不了幹係。
白柒染一直沒有找到機會處理這件事,眼下,既然已經發現了白若蘅的蹤跡,白柒染自然不會錯過。
白若蘅小心翼翼地閃動著身體,一路上不斷東張西望著,生怕被人發現了蹤跡。
她和白玖雲本來被白老太君罰去了別莊,如果不是白權暗中放水,這兩人根本就出不來,不過就算出來了,兩人也必須小心翼翼,不能被人發現了身份。
白若蘅和白玖雲本來是待在一處客棧之內的,兩人有什麼事都是吩咐手下去辦,自己能不出麵就不出麵,可是眼下靈市開放,這一次,白家幾乎所有稍有自保能力的小輩都被帶了出來曆練開闊眼界,白若蘅向來自視甚高,自然不甘心落於人後,眼下白家其他人都親眼看到了靈市是個什麼樣子,她卻隻能從別人嘴裏聽到,白若蘅怎麼想怎麼憋屈,眼看靈市就要關閉了,白若蘅終是忍不住,偷偷溜了出來。
琳琅滿目的珍寶、數之不盡的藥材、各種奇珍異獸……
十年才得開放一次的靈市並沒有讓白若蘅失望,她看著林林總總的各種寶物,心想白玖雲膽小不敢出來真是吃了大虧了,日後詩酒茶話,白玖雲是再也插不上嘴了。
如此這幫想著,白若蘅不禁有些得意。
雖然玄風大陸崇尚武力,以武為尊,但像他們這種世家子弟,自詡高人一等,不願做那等隻知修煉的莽夫,對於他們來說,平日裏聚會聊天、詩詞佳話也是常事。
白若蘅逛得興起,不時看上些許什麼東西,也出手買下來,臨行之前,白權倒是給了她不少銀票,不過目的,卻是為了讓她作除去白柒染之用,倘若白權知道,自家女兒用他給的錢這般揮霍,不知道會不會氣死。
一直待到靈市散去,白若蘅才戀戀不舍地往回走,而這時,她身上已經大包小包的拿了不少東西,有輔助修為的靈藥,也有增益容貌的花膏,還有擁有妙用的機關等等,都是好東西,白若蘅興致勃勃,她已經想好了待會兒回去要怎麼在白玖雲麵前炫耀,然而,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擋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