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靜默的氣氛久了,舒雪丫心裏難免陡然生出些不安來,隻緩緩地移開了頭去,想要看看他麵上的表情再作打算,卻正好對上了他湊近而放大了的俊臉,不覺嚇了一跳,一下子從他懷中跳了下來。

歐陽徹挑了挑眉,順勢前傾過身子一點點逼近她,墨黑的眸子裏染上了幾分邪魅的意味,“也就是說,你事先已經知道我不吃這些,還特地做了一大桌,嗯?”最後一個字尾音悠長,帶著微妙的威脅。

舒雪丫從喉嚨裏逼出一陣不自然的幹笑來,邊踮著腳尖,一步步地隨著他緩步前進而往後退,直至被他死死地壓到牆上,實在退無可退,這才很是心虛地弱聲道,“你剛才不是說……不追究的嗎……”

“剛才是剛才,”堂堂歐大總裁,一朝嚐試著沒臉沒皮的耍起無賴來,竟也是駕輕就熟,“現在我改主意了。”

歐陽徹雙手撐在牆上,玩笑一般將眼前這個小小隻的人影嚴實地圈在逼仄的牆角,慵懶地將襯衫上的紐扣一個一個解開,露出大片精壯的胸膛,和結實的腹部,隨即才低下頭來,借著牆角處晦暗的燈光靜靜地看著她,欣賞著她麵上每一個變幻的細微神情,恍若就要這樣直直看到她的心裏去。

窗外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來,書房內正燃著熱烈的香氛,無不變相撩撥著他身上每一處敏感的神經。歐陽徹微微傾下身來,僅憑單手就已然不費吹灰之力地托著她的臀部,將她抱起,對視了一會。粗糙的指腹摩挲著她翹起的雪白腳踝,引得她嬉笑地扭動著身子去躲,卻反而貼得他挺拔的身軀更加近。

溫柔的吻,自舒雪丫飽滿的額頭處輕輕地落下,直到顫動的鴉色眼睫,微翹的鼻尖,幹燥的唇角,如一隻翩飛的蝴蝶翅膀一般,最後印到她唇上時,他的雙唇已經變得灼熱滾燙了起來。

“唔……”她從最開始的不情願,到主動迎合,漸漸地伸出柔嫩的丁香小舌來,與他的唇齒交纏在一起,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他吮吸著她的香舌,由輕柔到粗暴,似乎無法饜足一般,火熱的手掌逐漸伸進了她輕薄的衣物內,探到了光潔的後背,順著脊梁打著圈往上,帶來了一陣酥麻癢意。指尖僅是輕巧一動,便已經解開了那道礙事的屏障。

舒雪丫驟然撇過頭去,躲開了他不斷侵襲的唇,一邊氣喘籲籲地控訴,“你不是……胃疼……”方才明明還疼得那樣厲害,讓她好一陣擔心,如何現在這麼有精力?!

“都說已經好了。”歐陽徹咬著她的耳朵,轉而以溫熱的舌尖舔舐著在上留下的淺淺齒印。情話綿長,聲音是噬魂銷骨的誘惑,“現在,我隻想要吃你。”

外頭卻驟然門鈴大作,在雨夜裏顯得無比刺耳而急促,一下子把醞釀出的曖昧氣氛毀了個精光。

是誰這樣掃興?歐陽徹本不予理睬,耳邊卻聽得那門鈴聲一聲接連著一聲,聲聲催命一般,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趁著他猶豫,舒雪丫連忙整理了一下身上淩亂的衣服,拍了拍還未褪去情欲潮紅的兩邊臉頰,“快去開門吧,或許是有急事呢?”

歐陽徹歎了口氣,知曉今天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是無法利用了,隻認命地走去開了門。待終於看清門外站的人後,他不免一愣,當即驚訝地喚了一聲,“淩佳?”

她在書房裏頭喊,“徹,是誰?怎麼不進來?”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

似是發覺出了什麼異樣,舒雪丫連忙趿拉著拖鞋跑出去,隻見大開的門外站著個渾身濕漉漉的女子,側臉蒼白而純美,如同空山新雨後生長出的一株柔弱嬌美的山茶花,可不正是淩佳?

舒雪丫拉緊了衣領,莫名有些不自然地遮住脖頸上曖昧的痕跡,再定睛看去。

淩佳依舊穿著白天時的那條純白長裙,然而全身上下都已經被外頭的大雨浸了個通透,細白幼嫩的腳趾下尚餘存著一灘泥水,一看便知道是直接在雨中跑來的。那如海藻般濃密柔滑的長發也全浸濕了,一縷一縷地貼在玲瓏有致的身段上,看上去很是狼狽落魄,卻意外的有一種淒豔的美感。

偏偏挑在這個大半夜時分,以這副形象登門拜訪,又要幹什麼?站在一邊的舒雪丫擰眉,頗有些不解。

淩佳再不複那日的氣質卓群,一張蒼白到透明的小臉上滿布著的不知道是雨還是淚,隻麵色淒惶地揪著歐陽徹的衣角,撫著胸口緩了好一會氣,才斷斷續續道,“徹哥,徹哥……我媽出事了!”

歐陽徹她口中突如其來的噩耗引得一怔,連忙抓住她孱弱的雙肩,急急問道,“怎麼了?”

淩佳一雙漂亮的眼裏骨碌碌地落下淚來,死死地揪著他的衣角,似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語氣虛弱如蚊鳴,好像整個人隨時都要倒下去,“醫院……醫院現在正在搶救……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徹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