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猶豫了半晌,還是猶疑地答道,“我……我不知道……”她回頭望了一眼馬上就要衝上來的幾個黑社會,嚇得一張臉慘白,“他們快追上來了!你快開啊!”

歐陽徹並不怕她不承認,隻是懶散地透過後視鏡看向身後快要趕來的混混,語氣慵懶中帶著三分不可忽視的警告意味,“你最好馬上一五一十地回答我問題,不然我現在就可以直接把你扔下去。”

如果她不是僥幸有一張舒雪丫的臉,他早就不耐煩地走了,哪裏還會有這麼助人為樂的時刻?說罷,歐陽徹幹脆利落地重新發動,將後頭距離不過一丈之遙的的混混再次甩開了一大截後,又保持勻速。

“這……嗬,我們就不能好好聊天嗎,你這是,你這是開什麼玩笑?”葉瑤雖是尷尬,卻依舊笑得有些散漫,下意識地隻覺不信,然而下一瞬靠在一側的車門大開,他一手淡然自若毒操控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正提溜著她的領子,手肘將她大半個身子死死地壓著,毫不留情地推出了車門之外。

一時間她大半個身子都懸空在外,連掙紮都沒了力氣,隻能求救地看向車上的這個男人,隻見他轉過頭來定定地看著她,眼中沒有半分憐惜,薄涼的唇微張,幾個冷酷至極的字從嘴中蹦出,“我從不開玩笑。”

那一刻,急劇的風聲夾雜著細密的雨點在耳畔快速地掠過,雨滴打落在她臉頰上顯得格外疼,然而這一切都比不上被人強行推出車外的恐懼感。一時天地之間仿佛都失去了聲音。葉瑤恍惚間,似乎看到了他麵上一閃而過的鏽紅色殺意,與雙臂上縱橫的鮮血交相輝映著,如同死神一般。

那些話……他或許是真的能幹出來的。葉瑤不禁這樣想到。

眼看著他一揚手,似乎又要推她一把,葉瑤閉了閉眼,恐懼地喊道,“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瞬間,肩上力道加重,她隻感覺自己身子一輕,再睜開眼睛時已經重新回到了副駕駛座上,第一件事便是心有餘悸地拉上了車門,“你想知道什麼?”

他默不作聲地盯著她,眼神如狼般孤傲。

葉瑤認命地點了點頭,“對……我是拍了一部錄像……至於是什麼錄像,我想你也清楚了。你也知道我是夜場上班的,本來對這些就不太重視,更何況……她給我的酬金太令人心動,我就答應了,也不知道她是為什麼才會挑到我。”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看向後頭時不時快要追上的幾個小混混,神色難過,又帶有些許祈求,“噥,今天他們會找上我,也是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我拿到了一筆好價錢,才這麼急慌慌地追來的……如果我被他們追上,就不要活了,那群人為了錢,什麼都幹得出來!”

果不其然,是有人處心積慮地要陷害舒雪丫。歐陽徹目光冷凝,握著方向盤的雙手骨節用力得發白,卻仍是沉著聲調道,“繼續。”

她回想了一會,卻是朝他為難地搖頭,“那個人叫什麼我都不知道……隻知道是個女的,我們一直通過電話聯係。電話裏的聲音也是時而蒼老時而年輕的,我也推斷不出具體年齡。”

歐陽徹微楞,“時而蒼老時而年輕?”這是說明……參案的不止一個人?

葉瑤語氣篤定,並沒有想太多,“對。”

“我明白了。”歐陽徹隻冷冷拋下這一句後,便狠狠地踩下了油門,一下子便將身後窮追不舍的越野車甩開,轉眼就沒了蹤影。

總算聽不到那群人叫囂的聲音了,葉瑤總算舒了一口氣,看著前方的道路不免又有些疑惑,“你這是……要去哪裏?我……我可什麼都說了啊。”

他沒有答話,隻是車頭猛然一拐,轉彎快速行駛進入了一家醫院。

葉瑤微怔,這才發現他全身都已經沾上了鮮血,碎玻璃渣還深深地嵌在他的皮肉裏,甚至有的差點劃到了重要的大動脈。而他因為失血而麵色蒼白,神情卻依然是冷峻沉穩的。

這該是一種多強大的意誌力,隻為了不甘示弱於人前?葉瑤心中一動,似乎也忘記了剛才的不快,隻輕輕地挪了幾分身子過去,立馬嗅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她忍著掩鼻的衝動,用手指了指他可怕的傷口,小聲問道:“這傷……現在還好吧?”

歐陽徹冷著一張俊臉,終於有些無力地鬆開了方向盤,擺了擺血淋淋的手,以示無礙。又轉過頭來,看向一臉擔憂的她,一手打開了車門,語氣冰涼而疏離,“這裏沒有人了,你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