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總裁的私事除非有他命令,否則作為秘書……呃,是從不過問的。我還有事,先去準備了,你也快工作吧,不然總監看到了又要罵了。”她隨口編了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糊弄過去,連忙在蔣麗熱烈的八卦攻勢下落荒而逃了。
一直衝進了洗手間,她才終於放下了心來,看向鏡中的自己。
方才蔣麗無心而說出的那句“般配”,如同一根微末的刺紮在她心裏。雖然歐陽徹要她相信自己,然而淩佳的魅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又是正正規規的名媛,不知道檔次比她高了多少。在他們的眼中,這樣的一對才是最為般配的吧?她一個公司小秘書,如何又能比得過。
定了定神,她似是突然發覺了什麼,趕忙潑了一把涼水在自己臉上,總算感覺腦子清醒了許多。
現在還不是跟歐陽徹鬧脾氣的時候,既然公司情況危急,她就應該站在歐陽徹身邊才對。那些報紙上的輿論畢竟隻是空穴來風,唯有他在她的身邊,才是最真實的。
翌日,舒雪丫做好暫時工作交接後,便早早候在了會議室門外,等歐陽徹結束會議後一起趕往機場。
隔著透明的玻璃窗,她怔怔地看向他站起發言時挺拔的身影。側臉冷冽的弧度褪去了往日麵向自己的柔情,一貫抿著的薄唇冷肅,帶著天然的威壓氣勢。偶爾食指屈起,在打磨光滑的黃木桌麵上輕輕敲幾下,看起來力度不大,但全場的人似乎都不再說話。她知道這是他在與別人談條件時的習慣舉動,舉手投足之間,都展示著他天生是一個善於向別人發號施令的帝王。
——更可惡的是偏偏讓人不得不服從。
她正立在窗外端詳得入神,身後突然傳來甜甜的一聲輕喚,有幾分熟悉,“舒雪丫姐——”
舒雪丫怔了怔,轉過了身來,“淩小姐?”她怎麼會在這時候出現?
“舒雪丫姐在我麵前何必這樣生分,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淩佳一改往日裏的精致風格,換上了一身休閑的打扮,卻又在不經意的地方體現出幾分與眾不同來,“徹哥還在裏麵開會嗎?”
舒雪丫不解她的來意,隻下意識地點頭,“是。”這才看到她身後拖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不禁有些疑惑,“這是……?”
她剛問出口,淩佳便輕輕地“咦”了一聲,麵上有些疑惑,模樣很是無辜,“徹哥沒有跟你說嗎?這回徹哥去法國跟史密斯夫人商談,我此前在巴黎待了十年,倒是沒有學什麼其他的,隻是會了些語言而已,對那邊的一些設計師圈子也算得上熟悉,所以楚伯母就叫我同去幫忙,我媽那裏有歐家人照顧。”
說到這裏,她甜甜一笑,“我想著力量雖然微薄,但徹哥待我們家這樣好,能幫點還是要幫點的,就過來了。喔……我還以為既然舒雪丫姐有同去的話,徹哥會提前告訴你的。”
“哦。”舒雪丫點了點頭,除卻想到自己與淩佳同行會不會不自在外,並沒覺得還有什麼奇怪。半晌,她才從窗玻璃內的美色移開視線,隻覺得氣氛似乎僵凝了一會。她自我反省態度似乎有些冷硬,繼而又禮儀性地向一邊站著的淩佳問候道,“阿姨身體還好嗎?”
“萬幸熬過了手術後的危險期,現在已經恢複了許多了,艾塵姐時不時的有來照看一下,可幫了我好大的忙。”淩佳笑著抬手把鬢邊的發絲挽過耳後,言語間不經意地向她透露出與歐艾塵的關係良好,一麵觀察著舒雪丫的反應。
未料想她雖話裏有話,舒雪丫卻正處在神遊之中,愣是沒聽出其中的彎彎繞來,隻真誠地應道,“那便好。”
淩佳臉色微變,似乎有些揣摩不定她到底是真的單純還是口是心非,隨即又恢複了那副單純無害的模樣,“當然。”
正說著話,她狀若無意地望了望空曠的四周,又走近了幾步,拖著她的手抱歉地笑道,“昨天我來公司找過舒雪丫姐,卻聽你同事說你不在,我還盡瞎猜,以為舒雪丫姐是看到了那報紙上的不實報道,和那張……誤會的照片,生我跟徹哥的氣了,如今真正跟舒雪丫姐麵對麵說了說話才放下些心來。幸好舒雪丫姐大人有大量,沒有跟那些亂說話的媒體計較。”
簡簡單單幾句話,已經將舒雪丫的後路全部堵死,根本再沒有生氣的餘地。
正好會議結束,幾個董事和設計師魚貫而出。舒雪丫還未來得及深究淩佳話中的意思,注意力已經一下子被扯開,麵上總算綻開了真心實意的笑意,到人全散後,才丟下一直自說自話的淩佳,轉而如一隻歡快的鳥兒一般跑到他的身邊,“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