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徹站起身來正要走，隻看見同樣帶著假麵的主辦方走來，與他握了握手，這才道，“這位先生，您想要在光明之眼下的純金底座上鐫刻什麼呢，可以是自己的簽名，也可以是心愛之人的名字或生日。等刻好後，我們便派專人親手護送至先生麵前，必然不會失望。”
刻什麼……歐陽徹駐足，僅僅在原地思考了一會，便風淡雲輕地答道，“11月28日。”
站在一側的淩佳驀然一愣，心口不可避免地狂跳起來。
十一月二十八……正是自己的生日！
難道說……這顆鑽石是送給自己的？淩佳不禁熱切地望向他，卻無法從那張假麵下看出他的神色，她也隻好安撫住狂跳的心髒，暫時閉口不言。
一路各懷心事地下了埃菲爾鐵塔，已是華燈初上。塞納河畔的夜景最為動人，他們也幹脆並肩行走了一段，沉默無話。
最終還是淩佳先狀若無意地開了頭，“下個月便是我24歲生日了，本來嫌著太繁瑣，隻想隨便過過就好的，但是伯母總說到了十二年一輪兒，總應該要好好辦一場，我便答應了……唔，那徹哥呢，您百忙之中可否賞臉呀？總覺得如果有徹哥在，這個生日宴會就圓滿了。”
歐陽徹微翹了幾分唇角，伸手摸了摸她柔順的頭頂，頗有些感歎，“一晃幾年過去，原來都這麼大了。那天我忙完就會過去的。”
聽到了理想中的答案，淩佳溫軟地朝他一笑，低垂的鴉色眼睫微顫，兜兜轉轉終於說到了正題，“那徹哥有什麼禮物送我嗎？沒有禮物我可不讓入場。”
他微微怔忪，隨即一笑，“原來被你看到了？原本還想到時候再送你的，現在你如果要便提早送你了。”說罷，他已經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盒子，遞交了她白淨的手掌上，語氣淡然，“是剛剛在拍賣會上順手拍下的，成色很好，想來應該很適合你。”
怎麼會是這個？淩佳的麵色有一瞬的黯然，緊接著又做出興奮的模樣，醉了幾小步歪頭向他問道，“是什麼？”
正說著，她一手打開那隻做工精致的綢緞盒子，隻見在裏頭的軟墊上躺著的，儼然是一朵以整塊和田羊脂玉雕琢而成的山茶花，花瓣或卷或舒，但每一片都整齊通透，輕薄精致得像是一捧就會細碎，中間花蕊以細碎紫鑽一點點精心堆成，一看便知道價格不菲。
山茶花。是淩囡生前最喜歡的花，當初那朵山茶花頭飾，便是歐陽徹贈予她的禮物，也是淩佳唯一接手的遺物。
淩佳陡然站定了腳步，臉色出現一瞬蒼白，一時間幾乎快維持不下麵上的表情，最終也隻能借著夜色掩護，強顏歡笑道，“是……姐姐最喜歡的山茶花。”
似乎是發覺了幾分她的異常，歐陽徹停下腳步，回身看著她，“你不喜歡嗎？”
她合上蓋子，抬起頭來，墨色的發絲在夜風中飛揚，溫柔了她麵部輪廓，也掩下了眼底流轉的那一抹冷色，“怎麼會呢？隻要是徹哥送的，我都喜歡。”
“那就好，”他抬首看了看逐漸深沉的天色，並未察覺出其他什麼，“我們回去吧，雪丫現在應該醒了。”
那個小家夥自來到這裏後，因為時差原因變得愈發嗜睡，任幾頭牛都拉不回來，全然忘記了來時信誓旦旦說要幫助他的諾言。不過，這樣乖乖順順地睡覺倒也有好處，反正這次來不是來度假的，他也不用費太多心思照顧，免得跑到哪裏去都不知道。
淩佳麵上的笑容半分也沒有變動，在塞納河畔的粼粼波光照映下，完美得幾乎不真實，“好。”
回去之後，舒雪丫果然已經起來了，雖是穿戴整齊地坐在臥室裏頭發呆，卻還是一副睡眼朦朧神遊天外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沒有睡醒，見到他推門進來，也隻是輕輕地哼了一聲且當做招呼。
這副敷衍的邋遢模樣看得剛回來的歐陽徹直發笑，眼看著外頭就要開飯，隻一把將懵懵懂懂的她扯起來，不容置疑地蹂躪了她嬌嫩的唇瓣一番。直到她氣喘連連滿臉飛紅後，才鬆開了禁錮著她身子的雙臂，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很是優哉遊哉，“醒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