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雪丫立刻乖乖地止住了嘴,如一粒泄了氣的皮球般癟了下來,扁了扁嘴,心不甘情不願地道了一聲,“……我錯了。”
“下不為例。”歐陽徹看著她想發怒卻又不敢發怒的樣子,不禁輕勾嘴角,看起來很是愉快,像是對待寵物一樣揉了揉她柔軟如雲的頭發,心裏已經將那些因劉昌生而產生的不愉快都暫時翻了過去,“都說了一些什麼?”
舒雪丫雖然很不滿歐陽徹這樣徹底盤查不給一點人身自由的霸道作風,但想著反正也沒有說什麼不能讓他知道的話題,於是繼續老老實實地招供,“就是問了一下我的傷情啊,然而說他有一個朋友也受了傷,正在調理階段,想……”
她剛說到一半,門口便傳來一陣“咚咚”的敲門聲,醫生的聲音從門外頭遠遠的傳來,“舒小姐,吃藥的時間到了。”
“哦,進來吧。”舒雪丫在歐陽徹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地坐起身來,看著醫生照例拿出一紙包的各色藥片,想起劉昌生的囑托,便問了一句,“對了,醫生,你開的藥能一種一樣地再給我一包嗎?或者跟我說說成分也可以?”
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將歐陽徹的目光也吸引了過來,微微地挑了挑眉,似乎對此也很感興趣。
因背負著淩佳的命令,醫生在麵對她時心本就有些虛,聽到舒雪丫此問更是慌張,隻當她是發現出了藥裏的什麼異樣,額間背後霎時間冒出了細密的冷汗,卻不得不強撐著麵上的表情,“怎……怎麼了?”
本在一邊坐著的歐陽徹將他一係列的反應盡收眼底,眸色微動,心底隱約有些懷疑。
不過是一個藥方,怎麼弄得這樣慌張,還是有什麼問題?
“其實也沒什麼事,”舒雪丫見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還以為是不得外傳的獨家秘方,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釋道,“隻是我一個朋友的朋友現在也需要這個,便來問問藥方,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辛苦您了。”
知曉是這樣一回事,醫生這才舒了一口氣,不著痕跡地抹了抹後頸上的冷汗,重新回複鎮定的姿態,“怎麼會不方便,如果舒小姐要,我等會寫個一模一樣的配方交給你,你交給你朋友就是了。”
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得這樣順利,舒雪丫點了點頭,一邊用溫水服下手中捧著的藥片,一口吞咽下去後,才呼出了一口氣來,對他笑道,“那就太謝謝了。”
“不用,不用。”醫生尷尬地笑著,再次揩了一把額上的汗,好不容易才抽身離去。
淩佳雖然不在場,但顯然已經看完了監控記錄,此時正在客廳裏平靜地目送著他提著包急衝衝地下來,不禁雙手環胸,失望地搖了搖頭,很是不滿,“不過是這點不算試探的試探,居然就可以把你嚇成這副模樣。”
他低頭喏喏著,到底是沒有出聲。
“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他們已經開始懷疑了,這很麻煩,”淩佳低低地歎了口氣,然而看起來卻並不緊張,隻是微微湊近了一些,語氣出奇的平靜輕鬆,似乎隻是在討論今天晚上吃什麼一樣,“下一次劑量適量減少一些,循序漸進,等我通知你時再加回來。不要一下子減得太少,藥效太快,反而惹人懷疑。”
心知如今自己已經是騎虎難下,他隻能慌不迭地點頭。
淩佳笑得溫柔可人,眼底卻是一片難以言喻的冰涼,見他已經慌不擇路,隻滿意地用手背拍了拍他鬆弛的臉頰,“好了,去吧。”
而樓上,舒雪丫正在接受黑著臉的歐大總裁再一次盤問,“好呀,連朋友的朋友都招惹上了?嗯?”
她渾身的藥性都被後頭那句“嗯?”給嚇退了三分,隻蹭著身子往床角縮了縮,哭喪著一張蒼白的小臉看他,辯白道,“都沒見過麵……”
歐陽徹微微一皺眉,卻是慢悠悠地反問,“你很想見麵?”
“不……不很想……”她略微有些結巴,腦子混亂得像漿糊。
他眸色深沉,濃得像是化不開的墨,隻輕輕地盯著她四處亂飄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就這樣緩緩地融在目光裏,不讓她逃避這個話題,敏銳地抓住了她語序的錯誤,“那還是想?”
“沒……沒有……”舒雪丫幾乎要哭出來,後來抬起頭時見他雖然語氣嚴肅,然而那薄涼的嘴角邊卻始終勾著一抹似有若無的淡笑,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氣惱地一甩胳膊,“……你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