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隱隱覺得這個聲音似乎在哪裏聽過,然而在腦子裏搜尋了好半天都沒有一個清晰的人像,收拾好東西抬起頭來時,見得她與自己出奇相似的麵龐時還是不免一驚,“……葉……葉小姐?”

眼前的這個人,可不就是上次在歐陽徹病房前碰到的葉瑤!

她今日化了濃妝,顯得整個人嫵媚異常,而舒雪丫素顏憔悴,眼下還有幾許紅腫,對比之下,總算將兩人拉出了一些差別來,不至於太過相像,然而細看五官卻還是讓人驚異,世界上怎會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葉瑤一愣,顯然也認出了她來,當然,腦海中先浮現出來的是那個高大英俊的男人,而後才是作為附屬品的舒雪丫,隻勾起了紅豔豔的嘴角,“舒雪丫。”

“好巧,葉小姐怎麼會突然來巴黎,”舒雪丫望了望她前去的方向,“也是回國?”

葉瑤尚沒有想到那人叫自己的來意正是假扮眼前的女子,隻也當做是一個巧合,隨口應道,“受人所托,來辦些事情,辦完就回去了。”

受人所托?舒雪丫攥著行李箱把手的手微微收緊,心口一陣狂跳,似乎有什麼真相就要呼之欲出,半晌隻覷著她的神色,試探地將心中的猜測問出,“冒昧問一句,你昨日,去過香榭麗舍大街嗎?”

葉瑤麵上一怔,隨即端起個風情的笑來,矢口否認,“沒有呢,舒小姐你怎麼會突然問這個?”

雖然她不知道電話那端的人叫她定時去香榭麗舍大街,最後又放她鴿子,到底是所為何事,然而她卻直覺與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有關。那人給的豐厚酬勞現在已經到手,她不想糾纏更多是非,自然能不承認就不承認。

舒雪丫卻依依不饒,依舊揪著她的衣服不肯放手,“你認識淩佳對不對?”這樣相似的容貌,在歐家老爺子訂婚宴的淫穢錄像中出現過一次,在她被陷害時又出現過一次,她不可能相信這真的是巧合。

“什麼淩佳,我不認識!”葉瑤擰眉,心虛地一把掙開她的糾纏,大聲叱道,“舒小姐,我跟你不熟吧?你別跟著我了,我要登機了!”

說罷,她已經慌慌張張地提著行李箱,向安檢口飛快地跑去,舒雪丫直覺她心中有鬼,下意識地剛追去幾步,卻被一隻手拉住了腳步,“別追了,沒用的。”

舒雪丫沒有來得及管那個人到底是誰,隻是在他手上著急掙紮著,連帶著昨晚受過的委屈一起衝昏了頭腦,隻想拚命上前找那個姓葉的要一個合理的解釋,卻無論如何也動彈不得,“你幹嘛……放開我!你是誰啊!”

眼睜睜地看著葉瑤那婀娜的身影匆匆忙忙地沒入了安檢口,再也尋不到蹤影,舒雪丫氣得幾乎又要哭出來,一邊焦急地回轉過頭來正想斥責多管閑事時,陡然看到來人的臉龐,霎時將不滿的聲音梗在了喉嚨裏,“劉……劉昌生?”他怎麼總能出現在各個地方!

她猛然想起昨晚淩佳在歐陽徹麵前對她的指責,正是借著劉昌生起事,心裏又是微微一沉,雖然知道並不是他的錯,但還是有些別扭,稍稍離遠了一些,心裏不免有些歉疚,都是她害得他無辜被潑髒水,隻希望不要被傳出去便是。

劉昌生看向她通紅得如同小兔的眸子,輕輕地歎了口氣,眼中飛快地掠過幾分心疼之意,“看來我這趟來的沒錯。”

舒雪丫正暗自揣摩他這句話的意思時,猛然想起,“今天不是那個珠寶設計總決賽嗎!你……?”一邊說著,舒雪丫慌忙掏出手機看了看,如果沒有算錯,比賽應當已經進行到一半了,然而劉昌生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疑惑,劉昌生聳聳肩,無所謂地朝她一笑,漫不經心地說出了一個堪稱石破天驚的消息,“我棄權了。”

“棄權?!”舒雪丫的反應倒比當事人的劉昌生還要更大些,直到劉昌生向她出示回國的機票後,她才終於信他真的已然主動退出,卻還是有些理解不能,“為什麼突然……明明都已經到總決賽了,這樣不會覺得可惜嗎?”

雖然她平日裏不關心這些,但此次因歐陽徹的緣故有特地去了解過。隨著一屆屆比賽的落幕和賽製的慢慢完善,此次的參賽選手實力已經算是曆年最強,但劉昌生的實力卻無疑是個中佼佼者,上屆比賽本就是因為評委偏好而屈居亞軍,這次又再次闖進了總決賽,奪冠幾率應該是其中最高的了,卻偏偏在最後關頭放棄,換做誰也無法理解。

劉昌生平靜地笑了笑,麵上毫無惋惜之意,比起目瞪口呆的舒雪丫來倒更像是一個局外人。直到攜著她在機場的咖啡廳內坐下,他這才對著舒雪丫依舊驚疑不定的麵目笑了起來,“不用這樣看著我。隻是為了一個獎項,就讓一個無辜女人背黑鍋,這不是我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