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新品發布會至關重要,你知道我的個性,不允許出任何岔子。之前有閑雜人等混入遊輪盛筵的前車之鑒,我對普通安保不信任,也防範不住,想來想去,還是動用軍界的人最為合適,”知曉這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嘴上永遠沒有好話,歐陽徹雖然麵上沒有表露出任何表情,但是言語間不禁也含著幾分笑意,並不生氣,“你不答應?”

“我當然不答應,”秦白沒好氣地答了一句,一邊在他麵前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翹起了二郎腿來,有些痞氣,“你能拿什麼收買我,錢?我雖然沒有你有錢,但是起碼也夠花。女人?且不說我在巴黎軍校那裏待了幾年,整天看著都是清一色的寸頭,都快對男人有興趣了,憑我在這裏的權力,自己也搞得到女人。你難道要用你自己來收買我?哦,那可不行,你的金屋不是還藏著一位小姐麼?”

“去了國外那麼多年,回來時中文居然還沒退步,也算得上難得,”歐陽徹始終是不慌不忙的模樣,一點也不在意他毫不留情的拒絕,仿佛是意料之中的反應一般。見著他的反應,歐陽徹隻是閑適地躺倒在寬大的辦公椅上,一邊轉著手中的筆,一邊似是漫不經心地提起,“我事先跟艾塵打過招呼,她剛結束手上的這一段工作,今晚難得說是會有空,便順便約出來一起喝酒了。你如果來,也當做是給你接風洗塵。”

果不其然,秦白麵上的表情有些微妙的變化,然而很快就掩飾住,轉而假作打量辦公桌上錯落擺的幾顆破開麵不一的原石,低了幾個聲調,“她不是醉心於軍醫事業嗎,竟也有空出來喝酒了?”

“畢竟我們是親姐弟,之前沒有聯係是因為分隔兩地,各自手頭上都有工作在忙,她這次好不容易從外地調到這裏來工作,就是再忙,怎麼說也應該出來聯絡一下感情。”歐陽徹一邊不緊不慢地說著,一邊指了指他手中把玩的原石,陡然轉移了口中的話風,“這顆原石是我此前去緬甸考察工作時帶回來的,內裏是鴿血紅,請專業技師來看過,估計切割完成後,裸石會有6克拉左右,雖比不上那些拍賣行裏的天價之作,卻也算得上是稀品。既然你看上了,就做個順水人情送給你,也當做是你這次幫我從法國把舒雪丫帶回來的酬禮。”

秦白眼眸中暗光一閃,已然知道他話中有話,索性毫不客氣地將這顆原石握在了手裏,順水推舟地看著手中的石頭道,“不過是回國之前的舉手之勞,就有這麼好的玩意兒賺,那如果這次我出動軍力幫了你,你要給我什麼?”

“你想拿到什麼,得看你自己的表現。”歐陽徹意味深長地對著他說了句,繼而站起了身來,望了望窗外的天色,“晚上我得回去陪舒雪丫吃飯,就不去了,晚上十點,地點在零點酒吧,那裏的老板是我朋友,過去不用付錢。艾塵她平日裏工作緊張,如今難得放鬆,但你也得去看著她點。”

秦白臉上總算出現了幾分笑意,也隨之站起了身來,與他平視,勢在必得的模樣,“一言為定。”

歐陽徹不動聲色地瞥了他一眼,不發一語地拿起外套走了出去,已然算是默認。

他心裏清楚,他這個清冷不爭世事的姐姐,恰恰是秦白的軟肋。雖然看似是為新品發布會鋪路,然而他的這個姐姐也是整個歐家操心的對象,他雖然對這類婚事一向不甚在意,然而卻也有些擔心她永遠活在對過去的緬懷裏不肯走出一步,正好此時秦白回國,到底能解決一些他的擔心之處。

他從知道歐艾塵身邊有這麼一個追求者後便開始調查他,秦白是軍界大佬的正牌獨孫,根正苗紅的紅三代,在這片地區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說不為過。撇去家庭因素不說,他自己也很是爭氣,雖然脾氣是吊兒郎當了點,但在女人上的風評卻是要比那些京城紈絝子弟裏頭好得多,專業技術也過硬,年紀剛過三十,已經位列上將,如今剛從法國軍校畢業回來,又對歐艾塵情有獨鍾,無論是年齡還是家世都很配。再怎麼說,交給他也會比交給不熟悉的別人更加放心一些。

歐陽徹這麼在心裏思量著,已經坐上了車子。想起那個還在家等著他回來吃飯的小女人,他將之前心中的思慮盡掃,轉而嘴邊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來。

他們的事就交給他們自己處理吧,他此番舉動也不過是創造一個機遇而已,他現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完成。

雖然約定的時間是十點,但秦白還是九點就早早地到了零點酒吧,在吧台點了一杯白蘭地啜飲著,一邊環顧著酒吧四周。九點時候的酒吧還未引來人流量高潮時期,尚有些冷清,連駐唱歌手都還沒有到位,稍顯曖昧的昏暗燈光下,他感覺到了全身的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