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怎麼知道?”舒雪丫有些疑惑,忽然又想起歐艾塵來時手上的那個白紙包,想來是自己來時不小心落在秦白車上,才被歐艾塵撿到的,不禁豁然開朗,“……喔,原來是你。”
“她特地叫我來提醒你一聲,今天結束後她會開車來接你去醫院,讓你進去後事先跟歐陽徹說一聲。”秦白頓了頓,又皺著眉補充了一句,“她這人便是太過小心謹慎,我也勸過她沒有什麼問題,但到底是沒勸住。無論是任何事,她都有自己的一套譜,別人……哪裏改變的了。”說到最後,他更像是說給自己聽,言語間隱約有些難以言喻的苦澀。
舒雪丫見他麵色不對,便也不再多話,隻是點點頭,“明白了。”
車一直開到了展廳之外,隻有十餘米的距離便可以進入內場。然而剛一下車,舒雪丫還是被眼尖的媒體記者伸來的長槍短炮一哄而上,包圍了個裏外三層,舉步維艱。舒雪丫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偶然抬起頭,那刺眼的鎂光燈晃得她幾乎睜不開眼來,隻得趕緊低下頭去,順著地磚方向悶頭往前走著,卻仍有巨大的麥克風鑽空子越過頭來,幾乎要將她急促的呼吸都錄入進去才甘心。即使有保鏢和文森特拚命阻擋記者與她的距離,劈裏啪啦的提問還是不可避免的在耳邊炸開:
——“舒小姐聽說你從前從事總裁秘書一職,請問歐家人是否已經打算接納你的身份?”
——“歐陽徹前段時間剛爆出已有一個出身名門的未婚妻,並且現在正在公司擔任設計師一職,感情一直很好,請問舒小姐您對此有何看法?”
——“舒小姐您是否早就知道未婚妻的存在?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插足他們之間的感情?”
——“前幾日歐氏集團總裁歐陽徹在未婚妻淩佳小姐生日宴中攜舒小姐您出席,是否代表著毀除此前與淩佳小姐立下的婚約,舒小姐你和歐陽徹是否是奉子成婚?”
——“能不能透露一下您腹中孩子為您爭奪了多少撫恤金,現在住的私人莊園是否便是歐陽徹給您的獎勵?”
一個個問題接二連三的,一個比一個辛辣,似是拳頭大雨點一陣陣迎麵打來,有些誤打誤撞的居然猜到了事實。舒雪丫頭一次遇到這種場麵,心中有些慌張,但腦子卻還是清醒的,深知這些媒體胡編亂造的能力,說什麼都能被引申出一大片意思,於是緊緊地閉著嘴,借著掩護下艱難地一路鑽進了大廳之內。僅僅是十幾米的距離,卻已經是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那些媒體不甘心地還想衝進去,卻已經被身著軍裝的一排強壯的戰士死死地攔住了去路。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傻到得罪軍隊,隻得悻悻作罷,轉而等待著下一個爆點人物的出現。
舒雪丫一直到身後不再聽聞記者發出的動靜後,才終於停下了腳步,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心中依舊驚魂未定。
她從前就知道但凡跟歐陽徹沾上邊,就代表著一舉一動都會遭人注意,也早就預料到遲早一天會被圍堵截下,然而真正身臨其境,卻還是不免被這樣咄咄逼人的車輪戰嚇了一跳,許久才緩過神來。
一邊的文森特早已一絲不苟地整理好了剛才被記者扯亂了的西裝,一邊覷著舒雪丫蒼白的麵色,知曉她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場合,被嚇著了,隻不緊不慢地朝她鞠了個躬,慢語安慰道,“舒小姐,不用害怕,一開始您什麼也不用說,以後慢慢習慣了就好了。要知道,做主人身邊的女人,總要有這樣的覺悟的。”
“我知道。”舒雪丫輕輕地點了點頭,雖然麵上逐漸回轉了血色,然而心中依舊隱約有些悵然,那些記者問出的問題猶在耳邊環繞著,轟然作響。
原來自己在外人的麵中,竟是那副模樣。
她正準備去尋歐陽徹,忽的看見一個掛著設計師胸牌的女生走了過來,看了她好幾眼,這才確認般地說道,“是舒小姐嗎?請到那裏暫行坐一會。”
舒雪丫見她正指著休息室的方向,不禁有些疑惑。這樣忙的情況下,歐陽徹怎麼還有心思休息?然而仍是對那個女生報以禮貌一笑,按照她指引的方向走去,推開門,卻見裏頭空無一人。她一愣,本想問問那個女生,卻已然看不到蹤影了。
歐陽徹不是讓自己一來就尋他的嗎,怎麼反倒把自己安排在這裏?舒雪丫搖了搖頭,不欲再去糾結。
而那頭的淩佳剛進設計師專區,果然看到了三兩圍攏的人群,正在小聲討論著誰對誰錯,包圍圈中間,正對立地站著向葉天和劉昌生兩人,看起來剛吵過一架,兩人之間的氣氛很是劍拔弩張。看到淩佳跟隨著歐陽徹身後前來,向葉天狀若不經意地掃過她嬌豔的臉龐,嘴角邊蘊出幾分邪戾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