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不喝,他們能撐多久,難道要渴死嗎?
淩兮月點點頭,眸色淡淡瞧著指手畫腳的程綠衣,並無多話,隻道,“想喝就繼續喝吧。”
說完,便折步離開。
言盡於此,誰想作死,她都不會攔。
這樣的地方,水可不能亂喝,如此地勢,彙聚在此地的水,流經死人穀,許多甚至於是從峽穀中浸透出來的,經沙石過濾當然清澈見底,瞧著無害。
但那無數屍毒,細菌,不知名的腐生物……
誰能看得見?
找死!
“你——”程綠衣被淩兮月那態度,氣得俏臉一陣發青,一陣跺腳。
她就是不明白,自己天之驕子,姿容絕頂,在天行山莊極萬千寵愛於一聲,行走江湖,有幾個男人不處處討好他,偏得這名不見經傳的臭小子,從不給她好臉色看。
他還是個男人嗎!
“這水就是沒問題!”一氣之下,程綠衣再捧了水,狠狠洗了把臉。
那水光蕩漾中,映出的一張臉蛋,如出水芙蓉,隻是表情有幾分猙獰。
大家幾番猶豫後,抿了抿幹燥的唇瓣,還是選擇跟在淩兮月身後。
連霍東陽都是如此,眸光一陣變幻。
雖然這小子可恨,但確實有本事!
“喂——”
程綠衣驚愕地瞪著離開的眾人。
她這是昏迷了多久,又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大家完全成了這小子的跟班!
“行了,綠衣,快別鬧了,走吧。”賀毅說完也轉身離開,手裏還杵著根木頭,受了傷的他,此時也沒那麼多精力管。
北辰琰舉眸望向前方,低啞嗓音淡淡,“可是我們也得盡快找到幹淨的水源,日出之後,天氣幹燥,和沙漠無疑,沒有水我們走不了太遠。”
可前方,一眼看不見另外一處水源。
“我知道。”淩兮月扭頭對上他的眼,唇畔笑意瀲灩。
北辰琰眉梢輕揚,如此表情,這小家夥是又有什麼鬼主意嗎……
“是啊,主子,我真快渴死了。”
馬隆扯了扯領口緩解。
若真要被渴死,他還是願意選擇被水毒死……
影一抿了抿幹裂的唇瓣。
他確實也渴了。
此時程綠衣跟在後麵,發泄一般,拿著一根棍子,狂砍周圍枯草,瞅著淩兮月,還有口幹舌燥的大家,時不時“嗤”一聲,“自討苦吃。”
明明有水喝,偏偏要裝著高深。
故弄玄虛,這是將大家的信任打水漂,忽悠著玩兒呢!
這時,淩兮月忽然快步走向一顆猢猻木樹,而此時近了看,那樹越顯奇異,粗壯的樹幹宛若水桶,恐怕得三四人才能合抱,拔地而起四五丈之高。
越往上去,樹幹越細,頂部有一小圈樹葉,宛若傘般撐開。
淩兮月“唰”地抽出軍刀,手腕一轉,刀柄狠狠朝那樹幹砸去,那堅若磐石的樹木,在她手中宛若脆瓜,當即被砸出一個拳頭大的洞來,“喝吧。”
眾人正不明所以……
便見得,她話音剛落,那洞口便流出一股清流,嘩嘩而下,將地上的沙石一下便衝成泥漿!
“這,這這這!”
馬隆驚奇地原地跳著。
好生神奇,難道說,這如此粗壯的樹幹中,全儲著水嗎?
大家一窩蜂似地衝了上去,沒搶著的,也學著淩兮月的樣子,拿著石頭,在周圍猢猻木樹幹上,成功砸出了水來,澄澈的水流還帶著一絲莫名的甘甜。
“哈哈哈哈……”
沉悶的隊伍,此時終於有了笑聲。
“這——”程綠衣看著,狠狠一跺腳,扭頭走開。
有什麼可得意的,不是就是水嗎,她飽著呢,可不稀罕喝。
“嗬,你怎麼知道……”澹台雲朗驚訝一笑,很是稀奇地望向淩兮月。
也是,之前他未和淩兮月一行。
淩兮月隨口句,“猜的啊。”
澹台雲朗笑著搖搖頭,給她一個‘鬼才相信’的眼神,喃喃,“就知道敷衍我。”
他甚是優雅地踱步走開,去享受甘霖。
這一路,他可沒少吃苦頭。
“這才是真正的沙漠之光啊……”淩兮月笑笑,在幹涸的荒原,沙漠,就算拿著黃金神草,也救不了人命,隻有蓄水池一樣的猢猻木,才是真正的沙漠之光。
北辰琰走上前來。
淩兮月眸視前方,“琰,如果是你,不想讓一件東西被找到,會將它丟在哪裏?”
“自然深入腹地,最危險的地方。”北辰琰回應。
淩兮月點頭,“我們已經進入天葬荒原腹地,我想很快就能看見,北夷先祖掩埋麒麟玉符的地方了,我記得慕容朝歌說過,是在一處神廟。”
這地方,會有神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