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雪衣在旁靜靜聽著,墨瞳深深,仿佛有冰雪光芒閃爍其中。
蘇北似懂非懂,但聽明白了最後一句,“難怪,剛那頭老虎,能長得比尋常的大十倍!”
淩兮月眼皮子都沒有抬,雙手環胸半倚在那,“這裏是水源,會有很多動物,到此來飲水,就會留下很多糞便,自然會吸引大量蜣螂,還有有什麼奇怪的嗎?”
最後一字落下,她眼皮一掀,抬眸盯向蘇北,眸光幽幽。
她是來找天香石蘭救命的,不是來這裏,普及叢林求生知識的!
差不多就可以了,能別有這麼多問題嗎?
這兩小子,簡直是十萬個為什麼!
“哦,哦……”蘇北退了退。
雖然還是沒怎麼聽懂……
“可以安靜地,讓我休息會兒了嗎?”淩兮月看著他,冷颼颼一聲。
蘇北幹笑一聲,趕緊從她眼前晃開。
這時,納蘭雪衣忽地莫名一笑。
不為別的,連他都是第一次看見,蘇北如此“慫”一個人的時候。
蘇北對納蘭雪衣,更多的是主仆的情誼,和敬重服從,可不像這般乖順,服帖,還帶著一點又怕,又想去靠近的矛盾感,那模樣真的引人發笑。
其實也不怪迦野和蘇北大驚小怪,而是這裏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超乎常理,再加上他們剛受了一波驚嚇。
特別是蘇北,從小跟在納蘭雪衣身邊,一向順風順水的他,還從未如此狼狽過。
淩兮月倚在潭邊巨石上,閉目小憩,呼吸吐納,盡快調整自己的狀態。
確定那是屎殼郎後,迦野扯了一根草,在那裏逗弄起來。
好大一個個的!
蘇北默默地坐到旁邊,瞧著那陷入沉思的少女,眸光一陣異樣。
她……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公子幾乎是他認知中,最為博學多才之人,在他的記憶裏,這世上,也幾乎沒有任何事難得倒他。
吃了一次大虧的蘇北,第一次,完全摒棄偏見,毫無私心的去看待這個人。
一開始,是他心存偏見了。
如今看來,她確實不是個普通女子,是真當得起公子的另眼相待。
他更是萬萬沒想到,這個出身算得上名門貴族的女子,身上竟會有如此隆重的殺戮之氣!
“那個……”蘇北幹咳兩聲,眸光往淩兮月的位置,飄了飄,又收回,“月……”支支吾吾好半天,才擠出那幾字,“月姑娘,我們現在怎麼辦?”
淩兮月睜眼,詫異挑眉。
這稱呼,聽著還真是不那麼習慣。
納蘭雪衣和迦野的眸光,也落到了蘇北身上去。
誰都感覺到了,蘇北態度上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不管是人在屋簷下的“被迫”,還是自願。
“看,看著我幹什麼。”蘇北麵頰一陣泛紅,越發尷尬,趕緊打岔著轉開話題,“這裏如此古怪,是要小心為上啊。”
說到這裏,他背脊一陣發涼,“連屎殼郎都能長這麼大,還不知道,會有些什麼鬼東西,會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