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連顫抖的資格都沒有。
滿目盡是狼藉,到頭來,依舊隻能笑一句命運弄人。
蕭喚雲再也無法心安理得地,用澹台元宏救來的命,來和這個劊子手在一起。
任由她再想詭辯,都無法找到一個理由,來說服自己粉飾太平,即便隻是做一個安安分分的皇後,都是奢侈,更別說去釋放那些她一直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東西。
從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她的一生隻能這樣了,無法救贖,那就至死方休吧,澹台元宏的死,就像一個天塹,讓她和澹台寒之間,再沒有了退路,隻剩你死我活。
最後,也如她所願。
隻是先死的那一個,卻不是她。
愛也好,恨也罷,如今那空蕩蕩的大殿,冰涼的寶座之上,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雖然那卷宗上記載的東西有限,也無法詳盡到揭開那些年的所有種種,但即便是隻有一個梗概的脈絡故事,也夠看卷之人感慨萬千了。
連一向平靜的水清淺,都忍不住感慨,“當年的蕭太後,真真是風華一代的奇女子,景雲帝也是叱吒風雲的鐵腕君主,卻都逃不過情之一字。”
可到底又是怎樣的恨,才能做到這般無情?
她更沒想到,澹台寒身體每況愈下,竟是蕭喚雲一直在給他的飲食中,摻了慢性毒藥,澹台雲朗的死,還有蕭喚雲最後的致命一擊,更是直接要了澹台寒的命。
冷楓看著手上的卷宗。
其實他對情情愛愛什麼的,沒什麼太多的感覺。
對女人這種動物,更是無法理解,有什麼大不了,非得弄個你死我活的?
他想,如果是他們家那小祖宗的話,估計直接一劍捅死澹台寒,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他閉著眼睛都能猜到小姐會怎麼做,或許正如蕭九君所說,在他眼裏,女人就分兩種。
一個是自家小姐,一個是旁的女人。
自家小姐,是個什麼“德行”嘛他心中有數,旁的女人如何,他不感興趣。
但如果換做是北辰琰,那澹台元宏,早不知死八百遍了,還能如此隱忍不發?
當然,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在小姐和北辰琰之間,這兩個人如今是“蛇鼠一窩”,坑別人的勁兒足,哪會窩裏鬥啊。
冷楓搖搖頭,作為九重殿的直男一號,用他自己固有的思維,簡單而直接地清理了一下事情脈絡。
不就是個三角戀,順帶禍害了澹台雲朗這個小可憐的故事嗎。
可他們到底不是當事人,也無法去評斷對與錯。
而今作為看客都不算的旁觀者,現在也隻能搖頭感慨一下。
水清淺順帶提了句,“閣主,依小姐的意思,像是要幫澹台雲朗一把,我們要不要將這些卷宗,給澹台雲朗送去?這裏許多曲折或許澹台雲朗都不清楚。”
“你覺得,依澹台雲朗的手段,他若有心追究,會查不到,他父皇的死是自己的母後一手造成的?”冷楓猜測,“或許,這也是他不想再回西瀾朝堂的重要原因之一。”
再強大的人,心裏都會有那麼無法觸碰的方寸之地,藏著所有的脆弱和柔軟,不管過去多少年,不算故意忽略遺失多久,每每牽動,都會帶出致命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