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太過於震驚,澹台翰澤初聞並不相信,這些天,他一直派人暗中查訪,直到今夜他收到了確切消息。
一直醉酒的他,收到消息的那一瞬,便徹底崩潰了。
也隻有借著酒性,他才敢做如此忤逆之事。
畢竟他是多聽話的一個孩子啊,對他的父皇畏懼尊重,誠惶誠恐,更從來都沒有置疑過他的母親……如今想來,真是可笑,可笑至極。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所有的事情湊到了一起,就像是炸彈一樣,將蕭喚琴的頭鬧得嗡鳴作響。
不僅僅是嗓音,連帶著渾身都微有顫抖,怒不可遏,“你做出這等愚蠢之事,還想哀家饒了你?你以為,這樣就可以保住你的皇後位置了嗎,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是真蠢,還是不動腦子!”
愚婦,愚婦啊!
皇後被蕭喚琴那雷霆大怒的模樣,嚇得話都說不出了。
她不知道……她隻是,阿姚說,她隻是太震驚了,太……現在怎麼辦?
“母後何須如此疾言厲色。”澹台翰澤嗬嗬著冷笑,“不是心虛是甚,殺一人就能堵住悠悠眾口嗎?看來,是真的,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可笑,我居然還抱有一點點幻想……”
他確實不是先帝的親生兒子,他隻是一個自己母親和人私通,不明不白生下來的孽種!
皇兄才是名正言順的那個,哦不,皇兄一直都是名正言順的那個啊!
“你又知道什麼!”蕭喚琴拂袖,眸光猩紅一聲怒斥低嗬。
澹台翰澤發了瘋一般道:“我知道什麼?我至少知道何為倫理,何為綱常,何為婦道,何為紀法,如果我知道,我寧願選擇不來到這個肮髒的世上!”
最後那狂亂的尾音,被蕭太後一耳光打斷,深深的五個手指印,落在澹台翰澤那雪白的臉上,打得他跌倒在冰冷漆黑的玉石地板之上。
“混賬!”蕭太後也跌退了一步。
碧玉眸中嚼淚,快步過去扶他,“皇上,皇上您快別說了,你這是在拿刀戳娘娘的心啊……”
如今太後娘娘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皇上啊,為他不惜無視自己的另一個兒子的安危,為他奪下這個皇位,可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一步的啊?
“為了我?”澹台翰澤好似感覺不到臉上的疼痛,他雙手無力地撐在地上,那被擦得纖塵不染的玉石地麵,映出一個模糊到他自己都不認識的身影來。
“那母後可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母後又何曾問過我?”
他嗬笑著,低低笑得肩頭顫抖,“小時候我就不明白,為什麼都是母後的孩子,父皇卻隻對皇兄好,不管我做什麼,都得不到父皇的一個眼神,一個讚賞,哪怕就一句……”
“原來如此,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啊!”
“母後你以為我願意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說同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皇兄是礦世奇才,而我卻是驚世廢物嗎?”澹台翰澤眼淚都要笑出來了,“你以為我想嗎?”
蕭喚琴渾身無力快要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