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身影就似一道光,毫無征兆地闖入他冰涼的世界。
淩兮月飛身落下,一掌將擋在她眼前的侍衛掃飛,上百道黑影緊隨她而來,和周圍的守衛,死侍纏鬥在一起,殺氣衝天,不過幾瞬之間便占據了絕對優勢。
“什麼人!”澹台翰澤被嚇到了。
蕭喚琴人還處於懵愣之中,身邊的碧玉高喊“護駕”。
淩兮月三步並作兩步走,以雷霆之勢,揮手就掃開了阻擋在她眼前重重護衛,猶如疾風閃至澹台雲朗身邊,一看他的模樣氣得渾身顫抖,一聲厲喝,“澹台雲朗!”
他敢,他竟真敢這樣做!
少女的衣衫已被雨水浸透,一滴滴,順著她額頭的發絲滴落,臉上也濕漉漉的,好不狼狽。
見到他的信後,她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什麼叫,恐沒辦法實現和她一起把酒言歡的約定了,什麼叫托君江山,國祚綿延,什麼又叫……
顧不上多想,她以最快的速度趕來,卻還是晚了!
“兮月,真的是你……”澹台雲朗笑了,臉上再度浮現出燁燁光亮,那麼的明亮,燦爛,就如那時她第一次看見他時的那樣,恍恍兮,如清泉石上,浩然明朗。
隻是男人此時的笑,染上了刺眼的血色。
“淩,兮,月,又是你!”蕭喚琴眸光猩紅地瞪忽然出現的女子。
周圍的人都是一愣,最為震驚的不過澹台翰澤,誰都沒想到,他們的死敵,天臨的月後,會忽然出現在這個地方。
可淩兮月對蕭太後的話充耳不聞,好似根本沒看見她這個人一樣,怒瞪了澹台雲朗一眼之後,迅速從懷中取出瓷瓶,倒出一枚九息玉露丸,強行往男人嘴中塞去。
“沒用的……”澹台雲朗麵上笑意溫暖,氣息虛弱到極致,沒說一個字,便是一大口的鮮血湧出,在他的衣襟上落在一片片猩紅刺眼的痕跡。
毒入五髒六腑,神仙難救。
“給我閉嘴,我說有用就有用!”淩兮月眼神凶狠睥向男人,迅速從懷中取出針帶,咬牙切齒,“你別動,我有辦法救你,我一定有辦法救你的!”
澹台雲朗伸手,一把按照淩兮月的手腕。
她從不知道,一個瀕死之人,竟會有如此大的力氣,扼製著她的手腕,痛得她幾乎流出淚來。
是的,她來晚了一步,她沒有辦法救他!
澹台雲朗疲倦的嗓音透著死氣,連眼神都不再去期許,淡淡的嗓音,斷斷續續,好像下一秒就要消逝在人間:“兮月,我聽你的話,我想堅持著走下去的,我一直都堅持著,走下去,即使這條路,永遠都看不到盡頭。”
“可如今,我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我的母親,我的親生母親,從不曾正眼待我,我小心翼翼,咳咳,我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疼愛的弟弟,如今也要置我於死地。我……恐怕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