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樣,恒親王府就此算是敗落了。
章夫人低著祥和眉目:佛曰,一念貪,生萬惡。
“夫人啊……”章尚書瞧著癱軟在地的澹台慶,轉身一把抓住自己夫人的手,因後怕驚嚇未消,手還哆嗦著,“多謝夫人提醒,多謝夫人啊。”
章夫人卻隻微微一笑,依舊什麼都沒多說。
章尚書伸手抹著額頭的冷汗,長舒一口氣,瞧著澹台慶是百感交集。
若剛剛不是夫人攔著,任由他將女兒強行推出去,說不定現在跪在那裏的人,就是他啊,即便沒這麼嚴重,那也定會惹來皇上不快反感的。
章馨兒顫微微地瞧著帝後消失的位置,抿著唇瓣,眨眨眼。
這是章馨兒一生之中,第一次親眼見得這一對傳奇帝後,也是最後一次,唯一一次。
直至很多很多年以後,在她嫁得如意郎君,夫妻和睦,兒女繞膝時,方才懂得母親那時說的話。
她也很慶幸,當時自己的怯懦退後,知難而退。
因此,她能成為他們這一對傳奇帝後的見證者,日後隻是談及,便與有榮焉,而不是一個處心積慮的破壞者,美美回想,羞愧不已,悔恨不已。
夜風習習,後殿。
黃紗軟帳,檀香縈繞。
淩兮月雙眸緊合著,睡在床上,眉頭緊縮似乎有些不太安寧。
殿中伺候的太監宮女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秋蘭揪著手,急得來回走動。
這個時候,她是真恨自己平日就顧著玩兒了,早知道就跟著三娘學學醫術了,至少不會像現在一樣,小姐一倒,她就完全亂了方寸,半點摸不到原由。
原本淩兮月自己就是最好的醫者,奈何醫者不能自醫。
北辰琰握著淩兮月冰涼的手,雙瞳一眨不眨地盯著小妻子,暗眸之中湧動的風暴好似隨時都會炸裂而出,吞噬一切,才過幾秒又喝道:“禦醫呢,怎麼還不到!”
秋蘭焦急望向門外,穆西怎麼搞得,這都好半天了,怎麼還沒把禦醫帶來。
“你們都是怎麼伺候的!”瞧著暈迷不醒的淩兮月,北辰琰勃然大怒。
秋蘭一下眼淚都要出來了,在旁咬唇不語。
是她沒照顧好小姐……
北辰琰冷著臉:“月兒最近可有什麼異樣?”
是他的錯,這段時間他忙於朝政,疏於照顧月兒!
“沒,沒什麼異樣啊。”秋蘭眼淚在眶中直打轉,那憋著唇瓣,要哭不哭強忍著的模樣,有幾分滑稽:“吃的多,睡得好,就是脾氣越發古怪了,對,小姐還總挑食……”
那傻乎乎清數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秋蘭在打小報告呢。
以前淩兮月從不講究吃食來著,常在身邊伺候的秋蘭最是清楚,可這些日子,總是哪兒哪兒都不對她的味兒,很是反常,所以這可真不算小事。
秋蘭絮絮叨道:“前些日子,我做好了一桌……”
“夠了!”北辰琰煩躁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