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瓣紅的似染了血的霞光,緩緩輕勾:“玄夜,我好想你……”
森白如玉的指尖撩弄著,從那一頭白發之中勾出一縷,落在鼻尖輕嗅,魅惑如妖的容顏上露出一種近乎癡迷的表情,美的讓人神魂顛倒。
他站在那裏,一襲染血般的紅衣,猶如世間最美的風景線,卻是半邊身子都湮沒在暗影之中,仿佛從地獄爬出的羅刹鬼魅,望之悚然。
“主子。”背後傳來恭敬的稟告聲,“麒麟玉符確實在他們手中,是否要現在動手?”
男人嗜血殷紅的唇瓣微揚,鬆開手上的那抹白發,“不急。”
身後靜了一下,很快響起恭敬聲音:“是。”
“還有事?”
男人的眉目美得雌雄莫辨,嗓音亦如是。
身後稟告的聲音似乎遲疑了一下,才繼續,“是小姐,小姐她吵著要見公子。”
“知道了。”男人淡回。
身後之人不敢再多停留,立刻退了下去。
男人眸光深深地看入夜色之中,看著那馬車消失的長街盡頭,緋紅嘴角一點點上揚,掀起一抹妖異至極的幅度.
隨後,男人的緋衣身影也一點點消失在黑暗中。
正如淩兮月所說,就算無法挽留魏老相國,澹台翰澤這一跪,對於他而言,也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古有三顧茅廬請名士,今有瀾王一跪請賢臣,碧雲斬馬落重誓,一時還傳為佳話。
澹台翰澤這一舉動迅速傳遍瀾州大地,更讓瀾州子民,對原本那個狂妄自大,卻又懦弱無能的主君有了新的認知。
謙遜,重才,有勇氣,有魄力。
對於這個王上,瀾州上下重拾信心!
淩兮月和北辰琰離開的那一日,金陵城中送別的隊伍萬人空巷。
瀾州王澹台翰澤,攜著瀾州王妃太史蘭,站在金陵城的城樓之上,目送帝後離開的隊伍,眉目鄭重而虔誠。
看著逐漸消失在天邊的隊伍,少年王上微一笑,嗓音已完全褪去了稚嫩,“現在我總算知道,為何皇兄會如此深愛於她了,這樣一個女子,天下絕無僅有。”
他想起那次,皇兄從天臨的四國朝拜會回來時,和他在東宮的殿簷下坐著喝酒,言語閃爍,卻又眉目生輝地向他提到,自己遇到一個非常獨特的女孩子。
說起時,皇兄的臉上都放著光。
他當時不以為意,隻覺得,這天下沒有任何一個女子,配得上他的太子哥哥。
還笑話皇兄像沒見過女子似的,什麼時候帶回來他見見,他倒要看看,有什麼女子可以迷倒他皇兄。
皇兄卻隻道:再等等。
他疑惑,不知道皇兄在等什麼,這天下有什麼女子,是皇兄勾勾手指得不來的?何須他等?
可皇兄當時的表情,他記得很清楚,他從未見過皇兄那般認真,那個時候他就知道,皇兄說的是真的,並非玩笑。
皇兄雖對身邊女子都和顏悅色,卻從不真正沾染半點,更不會提到便眉目生光。
這一次,皇兄是動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