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將懷中的少年輕放下地,托著他的肩輕倚在懷中,微一笑,“玄夜,別怕,就這樣閉眼睡會兒,哥哥會保護你的,哥哥永遠不會離開你身邊,等你醒來,便什麼都好了,什麼都過去了。”
諸位尊者眸中微驚。
這死去的少年,竟是鬼王親子,玄夜!
玄冥到底想做什麼?
難道他想用這至寶複活玄夜!
瞧著那緋衣白發,狀若癲狂的男子,引得兩族眾人紛紛側目。
淩兮月和北辰琰相視一眼,清眸也是一沉,看著那嗓音輕緩,輕撫著少年麵龐,姿態輕柔似在嗬護一件易碎之物的男子,一時間卻不知說什麼。
玄冥輕聲安撫好懷中“受驚”的少年,這才抬眸看向逼至眼前的眾人。
男人緋唇輕扯,露出一個邪魅至極的笑意來,平靜到有些滲人,“你們想要的是這個嗎,想要,過來取啊。”
他從懷中拿出那方赤黑交織的血石,紅芒猶如落霞般,殷紅如火湧動而出,瞬間填滿整個幽暗空間!
地麵上,石壁上,深淵底部……細石簌簌顫抖,有些甚至一點點開始淩空浮起!
北辰琰欲要飛身過去,卻被淩兮月一把抓住了手臂製止。
她眸光沉沉,看向對麵的男人,一字字:“玄冥,他已經死了,人死不能複生,這是天道,不可逆轉,你這樣做是叨擾得他死生不得安寧!”
所謂的至寶,至邪之物,也不過是南柯一夢罷。
“你胡說——”玄冥一聲狂吼,雙眸霎時充血般殷紅一片,露出尖細的獠牙,猶如嗜血的魔,“他馬上就會活過來,你看著,這東西可以救他,一定可以的!”
皇甫皓楓低低一聲:“兮月……”
這般情緒,莫要再刺激他,東西還在他的手上……
淩兮月眸光卻是依舊一片冰冷,嗬一笑,“我胡說?不如你自己看看,離開了冰棺,他的身上,都已經生出屍斑來了……他已經死了,如何還能活,還是說,你想看見一具行屍走肉?”
“不……”玄冥殷紅的眸子仿佛要滴出來,迅速去撩少年的衣袖,衣襟。
果然,在他的手臂上,胸口上,看見了一塊塊,淤青斑點。
“不!”玄冥瘋了一般嘶吼,搖頭,“不可能!”
黑洞的風,掀得男人白發狂飛。
“怎麼不可能!”淩兮月一聲厲喝,一步步,逼近那發瘋似搖頭的男人,“他死了,但是你,吵得他不得安寧,也是你,讓這麼幹淨的他身處無間地獄,不得善果!”
玄冥白發狂舞繚繞,眉目猙獰,“不,不是我!”
赤黑交織的血石,在他手中不斷顫抖,被一點點收緊,仿佛要化作齏粉。
“為什麼不可以,為什麼不行,為什麼!”玄冥猩紅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少年那霜雪消融,卻依舊長睫緊合的眼,陷入不可自拔的瘋狂之中。
這不是古之至寶嗎?
不是可以翻覆整個天下的至寶嗎,為何救不了一人!
他費勁一切心思,不惜一切代價,將所有的希望,都壓在這方至寶之上!
現在卻告訴他,都是假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玄冥的希望,猶如泡沫,幻影,一點點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