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言上前一步,說道:“小侯爺,要不要追上去,把這個北夷公主拿下?”
北辰桓的安全已經有了保證,他們有底氣生擒慕容朝歌。
戰雲揚卻搖了搖頭:“不用!”
景言一默,忽然道:“小侯爺,您為何總對北夷公主手下留情?恕屬下直言,您是我們天臨人的將軍,就算對那慕容氏的公主有好感,也不應徇私!”
上一次,慕容朝歌從北辰軍營逃出時,他也是追兵中的一員,自是看得出來,小侯爺隱隱有對這個公主手下留情的意思。
這一次,又是如此,由不得他不多想。
戰雲揚轉身,隻見包括祁連在內的幾名親衛,也是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這些人,莫非都以為自己在徇私?
他的目光涼了涼,淡淡道:“你們都覺得,我會放過慕容家的這對皇子公主?”
難道不是嗎?
祁連等麵麵相覷。
戰雲揚一哂:“先前慕容銘黎和穆將軍各據三萬人馬,可謂勢均力敵,如此方才相安無事。可如今,平衡被打破,慕容銘黎所部折損大半,你說那穆將軍,還能像以往那樣的安分守己嗎?”
祁連立即反應了過來:“所以,小侯爺您這是把慕容銘黎兄妹的命,送給了那個穆將軍?”
他本能地不相信這種猜測。
戰雲揚道:“穆將軍是沙場宿將,論兵法韜略不在慕容銘黎之下,也是一勁敵,我們既然是來平亂的,自然也要平了這個穆將軍。否則,讓這個穆將軍成了北夷新主,這邊疆仍舊難以安定。”
祁連一拍腦袋,豁然開朗:“所以,接下來,咱們就得去幫幫慕容銘黎,對付穆將軍了?”
戰雲揚沒回答,冷冷看向被士兵架回來,仍舊罵罵咧咧的北辰桓,下令:“景言,你帶著一萬人,進宮盤鷹草場的穆家軍大本營,我帶著剩下的兩萬人,準備救人!”
他估計,慕容銘黎方才肯定派人去向穆將軍求救了,而聞訊後的穆將軍,做的第一件事絕對不是救人,而是娶抄了慕容銘黎的老巢,徹底把持軍權。
如果發現慕容銘黎還活著,當然會立即趕盡殺絕。
所以,盤鷹草場的穆家軍大本營,必然空虛,隻要端了那個大本營,燒了穆家軍的糧草軍需,穆家軍也就不足為慮了。
另一邊,慕容朝歌一路疾馳,很快就追上了慕容銘黎。
慕容銘黎初次上戰場,對陣北辰桓時屢戰屢勝,不曾想今夜一著失算,便幾乎葬送了一切,還要靠著慕容朝歌手裏的北辰桓,才能保全性命,一直以來的信心幾乎崩潰。
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青年,此時一身狼狽,神情低落,見到慕容朝歌,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慕容朝歌動了動嘴唇,想起死在戰場上的族人,眼中也蓄滿了淚水,縱馬走到哥哥身邊,低低道:“哥哥,別灰心,我們畢竟也滅了北辰桓所部!”
若是較起真來,北夷和天臨算是打了個平手。
慕容銘黎別開臉,拚命縱馬,任憑風刀割在臉上,久久沒說話,直到東方天際露出了魚肚白,漫天星河趨於黯淡時,方才平複好心情,問:“鐵木達呢?怎麼沒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