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嬈一噎,轉而控訴地看向蕭九君:“你就那樣看著他出手,殺了我的堂兄?”
其實若是死的是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人,玉嬈隻怕也會罵一聲“罪有應得”,但現在,死的人是他的堂兄,凶手卻是和自己關係匪淺的人。
與其說她恨凶手的狠辣,倒不如說怨恨冷楓和蕭九君的無情,一點兒都不曾因為她而留手。
蕭九君眼裏露出一抹譏諷:“不然呢,難道要看著你那兩個不知死活的堂兄,傷了我的兄弟?”
真是無情啊……
說來說去,就是她在蕭九君的心裏,根本沒有足夠的分量罷了。
玉嬈不想再談論這個讓自己傷心的話題,冷冷道:“看在你沒親自出手的份上,我可以保下你的性命,隻要你交出冷公子和柳月眉,蕭狐狸,這是本姑娘給你的最後的機會,你不要還不知好歹!”
話落,更多的人從竹林裏衝了出來。
大約是三十匹馬,三十個騎手,還有三十個步行的人。
騎馬的人衣服上,都繡著一個顯然的“玉”字,顯然都是玉家人。
步行的人統一穿著白衣,衣服上繡著雲紋,全都是虛雲山的弟子。
玉家那邊,帶隊的是個老者,六十多歲,須發皆白,滿眼殺意。
虛雲山那邊,帶隊的卻是一對年輕男女。
男子約莫二十三四歲,相貌英俊,神情高傲,手中握著一柄鎏金劍。
女子隻有十六七歲,容顏宛若冰雪,清冷動人。
玉家的人堵在了馬車後方,虛雲山的人堵在了馬車前方,一前一後,把蕭九君和冷楓圍在了中間。
隻聽那玉家老者冷厲道:“當初你們殺我兩個兒子的時候,沒想到會有今天吧?交出眉兒那丫頭,老夫給你們留個全屍!”
原來這人,正是玉子虛和玉文濤的親爹。
蕭九君又笑了起來,卻根本沒理會玉家老者,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著虛雲山那邊領頭的兩人,“你們是燕青臨的徒弟,還是……兒女?”
說到“兒女”二字時,他的聲音有些諷刺。
冷楓覺察到蕭九君的語氣有異,不由看了他一眼。
領頭的白衣男子傲然道:“在下燕長華,家父正是虛雲山掌門,閣下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強留盜走我門中秘笈的叛徒!”
“燕長華——”這三個字在蕭九君舌尖打了一個轉兒,有種奇異的嘲諷,他又看向那少女,“你是燕青臨的女兒?”
白衣少女漠然道:“燕凝!”
“燕凝,好名字,你們也和玉家人一樣,都是來取我們性命的?”蕭九君嘴角仍舊掛著笑,眼神卻變得烏沉沉的,流露出一抹危險。
“眉兒呢?”燕凝的目光越過他,看向垂著簾子的馬車。
“殺了我,你們自然就能見到她了!”蕭九君突然振衣而起,手中折扇展開,露出扇麵上的春雨海棠圖。風急雨密,海棠花落了一地,鋪滿了池塘,有種別樣的淒美。
玉家老者不耐煩道:“燕公子,燕姑娘,他們自己找死,你們還跟他們客氣什麼?今天咱們這麼多人,一人吐一口唾沫,也能把他們淹死,你們還猶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