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沾了穆西的光,我也有妹妹了,以後,我也要天天送她吉祥齋的點心!”
……
穆西和秋蘭各自落座,一邊用飯,一邊陪著穆夫人說笑。
穆家出身寒門小戶,從來就沒有食不言的規矩,飯桌上一向熱鬧。
但今天,似乎不隻是熱鬧。
穆夫人發現,自家兒子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停地地給秋蘭夾菜,但一向埋頭苦吃的秋蘭,居然也開始給兒子夾菜了。
那一刻,兒子的臉瞬間紅得想要滴血,看都不看就把那塊魚肉吃了下去,結果忘了挑魚刺,魚骨卡到了喉嚨裏,穆西劇烈咳嗽了好一會兒,才把一塊沾滿了血的魚骨吐出來。
“穆西,你沒事吧?”
秋蘭連忙把倒了一杯茶,推給穆西。
穆西接過茶就往口中灌,馬上又吐了出來,還險些摔了茶杯。
太燙了!
一頓飯在兵荒馬亂中結束。
王大夫給柳纖纖換完了藥,又來給穆西開藥方。
秋蘭眼角有些發紅,愧疚得手腳都沒處放了:“穆西,對不為,我……”
“沒事!”穆西的嗓子像破了的風箱,沙啞難聽,“是我的錯,以後那些事,我來做就行。”
秋蘭懊惱地錘了錘自己腦袋:“當然都是你的錯,真奇怪,我以前伺候小姐的時候,從來都犯過這種低級錯誤,我可細心可妥帖了!”
不然,小姐怎麼會被她養得白白胖胖的呢?
李管家恰好聽見兩人這話,轉眼就報到了穆夫人麵前。
“這兩個孩子啊……”穆夫人剛剛看完柳纖纖,正站在柳纖纖的門外,笑道,“我先前還以為是西兒不想成親,故意拉了秋蘭來演戲騙我呢,現在看來,他們還真是郎有情,妾有意!”
“可不是嘛!”李管家附和道,“咱們家少爺和秋蘭姑娘都不小了,秋蘭姑娘雖然性子爽快利落,但也沒見她與旁的男子這麼這麼親近的,您看,現在不就開竅了!”
隻是看起來,自家少爺和秋蘭姑娘,好像生反了性別。
穆夫人稍稍提高了聲音:“是啊,你明天就去找個算卦的大師,看看最近有什麼黃道吉時,趕緊把親事訂下來,我如今啊,就盼著抱孫子了。”
這話是有意說給房間裏的柳纖纖聽的。
柳纖纖的心思,穆夫人多少能猜出幾分,如果穆西沒有心上人,穆夫人或許真的會成全她,但現在,她隻希望柳纖纖你的那個知難而退,免得彼此難做。
而此時,柳纖纖緊緊捂著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心中一片慌亂。
難道自己的傷,都白挨了?
真是好不甘心啊!
明明為穆西險些沒了性命的人是自己,為什麼穆西眼裏看到的,隻有那個秋蘭呢?
這般想著,她不由從衣袖裏,取出一個香囊。
丁香色的香囊,一點兒花繡都沒有,隻在裏麵裝了一粒沉香。
其實,這香囊裏原本還有一張字條,隻是被她毀掉了,幽幽燈火下,柳纖纖想起了那張字條上的內容,手指不由收緊,蒼白的容顏,掩映在明明滅滅的燭火中,神情陰冷似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