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穆西的意思是,血沉香還沒被抓住,她若是不回宮,最好還是留在穆家,免得被血沉香找上門。
但從用早飯的時候起,穆夫人就旁敲側擊地詢問,她和穆西什麼時候發展成這樣的,準備什麼時候成親雲雲,秋蘭生怕說多了露餡,隻能借口擔心借住在自己家裏的謝硯,逃之夭夭了。
在自家小院門前,恰見王大夫拎著藥箱離開。
“他是來看謝世子的?”秋蘭問給莫嬸。
“不,謝世子用的是禦醫當初給的藥方,已經大好了。”莫嬸愧疚道,“姑娘,昨天夜裏,我出去倒夜香的時候,發現有個人昏倒在了咱們家門口,就自作主張,把人救了回來。”
“今天早晨請了王先生過來,都是我不好,給姑娘添麻煩了。”
“我這都快成收容所了……”秋蘭打趣一聲,但一見莫嬸那愧疚眼神,又擺擺手,“沒關係,總不能看著人家死在咱們麵前。”
秋蘭笑笑,以示安慰,“那人現在怎麼樣了,知道他是什麼人麼?”
“是個男子,應該不到三十歲,穿著王府侍衛的衣服,傷得很重,一直昏迷,至今沒開口說過話。”莫嬸說,“可能是那家王府的侍衛,執行公務的時候受傷了,可惜我和當家的眼拙,看不住到底是哪一家的人,連個口信都沒發送。”
莫嬸也明白,陌生人不能隨便往家裏撿,但那傷者一看就是有出身的人,不像個亡命徒,這才敢直接帶回家。
“那我去看看吧,王府侍衛身上應該有腰牌,說不定我能認出來!”
病人被安置到了柳纖纖先前住過的廂房。
秋蘭推開門,恰見莫叔端著一盆被鮮血染紅的水出門。
“莫叔,裏麵那人的傷口處理好了?”
“是啊,姑娘想見他?巧了,他剛剛醒過來,我還沒來得及問話。姑娘先進去吧,我去熬藥!”
秋蘭點了點頭,推門而入。
濃重的藥油氣息撲麵而來,天青色紗帳下的床榻上,躺著一名臉色蒼白的男子。
秋蘭看他的時候,那人也恰好看向她,看清楚那人的麵容後,秋蘭驚訝道:“哎,我記得你是……華郡王府的那個侍衛統領,對不對?你怎麼會受那麼重的傷,還昏倒在了我家門口?”
那人目光動了動,聲音低啞道:“哦,追捕賊人的時候,不慎受了傷,幸虧秋蘭姑娘的下仆仗義相救,張華感激不盡。”
秋蘭還記得,這個人當初為了抓血沉香,根本就不想在意自己的死活。
她沒好氣道:“你的確該謝莫嬸,她要是也像你當初一樣草菅人命,你現在說不定已經死在街上了。”
張華嘴角微微勾起:“要不是你,我早就抓住血沉香了,也不至於受這麼重的傷。”
秋蘭瞪圓了眼睛:“你若是真有那個手段,雲蘿縣主想必還活得好好的。”
張華似乎生氣了,板著臉不說話,撐著床板坐起身來。
似乎牽動了傷口,悶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