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謝硯馬上就補了一味“血蜜”,秋蘭從來都不知道,世上還有這樣一種蜂蜜,但從那個“血”字上,她知道謝硯聽明白了自己的暗示。
此時謝硯故意把一段略去,應該是想保護她吧?
這個人救得真值!
隻見謝硯科普完繪畫的人體定律,又把話題拉回了當下:“說了這麼多,閣下現在應該相信,謝某不是廢物,隻要我不放行,你就不可能帶著人質逃之夭夭了吧?”
血沉香看了看留在車廂上的鞭痕,不得不承認,麵前這個男子,武功、智計、冷靜一樣都不缺。
此時的自己,未必是他的對手。
但是,他也不願意相信這個人言出必行,真的會放他走。
如此,倒不如留下一個重傷的人質,如此,謝硯顧忌人質安危,肯定沒辦法分身追殺自己。
他暗暗調動內力,正要動手的時候,卻聽謝硯緩緩又道:“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在想,如果給人質添點兒不治療馬上就致命的內傷,就能絆住我,一個人逃之夭夭了,對不對?”
血沉香猛地斂起內力,目光淩厲地看向謝硯。
謝硯的語氣有些涼:“閣下恐怕還不了解謝硯,我自幼多病,最討厭的就是醫師了,醫書更是從來都不肯碰,不管是內傷還是外傷,我都不會治,你那樣的做法,隻有一個結果,人質重傷死去,而我,會拚盡全力地留下你。”
他自嘲地一笑,“畢竟,我就算出手救人,多半也救不活,到時候,穆統領和禁軍追過來,發現你不見了,人質死了,我卻好端端的留在人質身邊,不管怎麼看,都更像是我殺了人,你說是不是?”
“謝家昔年樹敵頗多,趁機落井下石,想置我,甚至謝家於死地的人不計其數,我絕對不允許自己,或者謝家,再一次落到那步田地。”
秋蘭的心一涼,又高高提了起來。
自己和謝硯畢竟沒有深交,他說得出,多半就做得到。
嚶,還是穆西好!
可是穆西,你究竟什麼時候到?
“再說了,秋蘭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女官,可以說是最親近的人,當今皇後是個什麼脾性,又有什麼手段,想必不用謝某再闡述一二,閣下隻是想保命,若真傷了秋蘭姑娘的性命,你覺得你還能有命活在這個世上?”
“每日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就真的好過?”
“除非你想魚死網破,那就當謝某人什麼都沒說。”
不得不說,謝硯一字一句,都說到了血沉香的心坎上去,他確實有些虛。
現場還一片的寂靜,隨後血沉香冷冷道:“我不信,你不在乎這個女人的死活!”
謝硯則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那閣下不妨一試,反正就算輸了,輸掉的,也不是我謝硯的命!”
兩人四目相接,隔空對視,秋蘭的心緊緊縮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