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我的心很小(1 / 3)

長微博裏丁妍言論間將自己擺在受害者的位置--

會關著蘇梓也是因為蘇梓惹她生氣,而後來的偽證更是被迫,如果她不隱瞞鎖門這條線索,她就很有可能被誣陷為害死蘇梓的人。

別說搞刑偵的,就算是個普通成年人,一眼看去也很清楚這樣一條線索在這麼一宗案子裏麵被隱瞞會造成多大的影響和後果,丁妍在長微博裏道歉並懺悔,言辭懇切楚楚可憐,很努力想要博取一點同情。

效果並不理想,陳年舊案在網絡上掀起軒然大波,校園暴力,加上先天身體缺陷的受害者,最後得到一個不明不白的判決,這一切都讓媒體和社交平台沸騰了。

丁妍縮在酒店房間的沙發上看手機,罵她的人自然還是不會少,但明顯也有一部分人目光和重心已經轉移到了蘇梓的案子上,有人含冤入獄,而真正的凶手還有可能逍遙法外,一時間找到真凶的呼聲反倒蓋過了聲討她的那部分。

丁妍看的通透,她是注定洗不幹淨了,畢竟欺負蘇梓這事兒高中時她確實沒少做過,已經被披露出來,眾口鑠金,她是沒法狡辯的。但不屬於她的罪名她注定不會背。

第一次被帶去派出所配合調查她就覺得蹊蹺--

她從外麵鎖門的時候再三確認過門無法從裏麵打開,蘇梓是有人放出去的,至於放出去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她也不知道,她這些證詞最後警方並未采納,很快校長和班主任親自找到她家裏來。

那時她太小,但隱約的也聽明白了,校長和班主任說監控裏有拍到她動手打蘇梓的畫麵,要求她主動認罪好盡快結案,丁妍父母在寧陽當地當時也算是有點兒勢力的,麵對確有其事的監控畫麵隻得另尋他法,為了保住她,和校方幾番周旋,又和她一再問事情始末,最後決定將罪名推到鬱久安身上。

校方和警方不想這案子鑽的太深,丁妍並不懂,丁家所有人隻有一個目標,避免丁妍坐牢,為了讓所有人安心,達到盡快結案的目的,所有人的口徑在那時候被統一,她打蘇梓的監控畫麵被處理掉,校方和警方對鬱久安施壓,而她也遵從約定在法庭上咬定鬱久安在案發當天和蘇梓發生過嚴重的矛盾。

鬱久安是個最完美的替罪羊。隻有一個瘋子媽媽,那個瘋子怎麼能救鬱久安,她沒有任何關係可以求助,校方和警方也不會因此得罪到任何人,這個計劃可以將損失降到最小,對所有人都好。

蘇梓的命沒人在乎,她在學校裏的存在感微弱,也不討人喜歡。

鬱久安更沒人在乎,班主任都不喜歡她,學習不好還在開學時打人。

而丁妍深知自己是不一樣的,她有錢,有個完整的健全的家。有為她奔忙的家人,她就有底氣和條件去做選擇,她也已經為此付出代價了,搬家轉學之後她以為這些事情就算是結束了。

隨著時間流逝,她對蘇梓的內疚也越來越少。

她沒想到事情會在這個時候以這種形式曝光出來,她的星途毀了,她想,那就誰都別好過吧,寧陽二中也別想著獨善其身,說到底,當時她還是被校方那番有關監控的說辭嚇到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蘇梓的案子持續發酵,隔天,又曝出個近乎於轟炸性的消息。

近期KIT旗下工作室爆火的社交廣告網頁製作團隊召開新聞發布會,網頁研發團隊領導人竟是韓瑾修,在新聞發布會上做了新網頁相關的說明,並告訴媒體他的新公司也會在網頁發展成熟後成立。

正當行內人看到這一幕紛紛唏噓韓瑾修大概是將華禦的技術骨幹挖去為自己搭橋之際,韓瑾修在發布會上對著無數閃光燈和記者,話鋒一轉提起蘇梓一案。

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於是很快在北城的社交平台上這一段視頻流傳開來,韓瑾修對著記者說:"其實今天網頁都是其次的,公司也不是最重要的,公司和網頁不用昭告天下也會發展下去,今天我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告訴大家,蘇梓是我的妹妹。"

會場一時陷入詭異的靜默,記者們都愣了。

有記者聲音很小卻也聽的清楚:"韓家的私生女嗎?沒聽過呀……"

話說一半自己就先覺得不妥閉了嘴。

韓瑾修並沒有因為這個問題生氣,他沉了口氣,視線掃過記者,"韓家沒有承認過她,也許永遠都不會承認,但我必須告訴大家,她是我的妹妹,我不會容許她不明不白死去,八年前寧陽縣派出所沒能給我妹妹一個公道,現在我會為她討回公道,不惜一切代價。丁妍作偽證這件事我會保留訴訟權,同時我也希望寧陽縣派出所能拿出應有的態度,將真正的凶手繩之以法,否則,我會起訴八年前所有涉案而無作為的警務人員。"

若是普通人說出這話,大家會覺得狂妄,但大抵是因為韓瑾修的身份,和那凜然氣場,會場霎時安靜,沒有人覺得他是說大話或者開玩笑,他有這個底氣。

他對著鏡頭深深鞠躬,"在我們的法製體係裏,已經結案的陳年舊案翻案難度很大,我作為蘇梓的哥哥,希望大家可以繼續關注蘇梓一案,支持我找出真凶……"

他起身,垂在身側的手攥緊,"這是我作為哥哥能為蘇梓做的最後一件事,蘇梓生前不曾受人關注,因為天生缺陷沒有朋友關心,也沒有人幫助她,我希望這最後一次,這個世界能夠關注她。"

……

那一晚顧渝白衝動之下說了那些話,其實未經由太多思考,有些時候隻是本能使然。忍不住地就要問,他也知道不應該,鬱久安從前就是,一旦正常男人對她示好,她就立馬蝸牛一般縮進殼裏,躲人十萬八千裏。

結果還真是不意外,她當晚回到病房就提出要回長臨路。

顧渝白自然是不答應的,"你還沒做檢查。"

鬱久安堅持著,"沒事,死不了人,而且現在住在醫院也隻是占人家床位,無法確診也不能治病。"

顧渝白滿腔挫敗,"你要躲著我了嗎?"

鬱久安麵色不自然,坐在窗戶邊椅子上別過臉去看窗外,好一陣,幽幽道:"顧渝白,你很好,但是太好了,我沒辦法……"